林清浅的这一场感冒,连续三四天高烧不退,直接住进了医院,打针吃药,就是不见好转,靳北笙眼瞧着她都开始说胡话了,急得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管家赵爷爷每天都会来送饭,他看着林清浅,心疼的偷偷抹眼泪,连带着瞧靳北笙也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最后越想越气,在林清浅稍微好转了些时,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靳家老宅。
当天下午,靳奶奶就拄着拐杖和靳爷爷,还有靳北笙的爸爸妈妈一起,来了医院,靳奶奶在电话里听赵爷爷把林清浅生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心里也是又急又气。
一看见靳北笙,当即就是挥了拐杖,照着他的后背打了一下。
靳北笙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听着长辈们数落,靳奶奶握住林清浅的手,满是爱怜:“我的宝贝浅浅啊,这怎么病成这样了呀,你可别吓奶奶,快点好起来吧,我的乖乖呦……”
林清浅看着靳奶奶,乖巧的笑了笑:“奶奶别担心,只是感冒,你们也别怪北笙哥,不是他让我淋雨的,那天晚上他就算不走,我也会生病,不关他的事。”
“你还为他说话!我看他是这些年在国外把脑子待坏了,孰亲孰远,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我靳家的家教,可没教过他,这么为人丈夫!浅浅你就是太过心善,到现在还不和他计较。”
“奶奶,都过去了,您来看我了,我明天就能好,等我好了,还要喝您炖的鸡汤,我们再一起去清泉寺,听皈无大师讲经。”
“好好好,只要你快点病好了,奶奶什么都依你。”
林清浅乖巧的笑着向靳北笙伸出了手:“我想坐起来,你抱我一下。”
靳北笙走上前在她床边坐下,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帮她掖了下被角,林清浅道:“北笙哥这两天也很辛苦,整日整夜的照顾我,我瞧着也心疼。”
“那是他应该做的,浅浅啊,你犯不着心疼他。”靳奶奶没好气的瞪了靳北笙一眼。
林清浅捏了捏靳北笙的手:“该心疼还是要心疼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无缘无故的好啊,我得知足。”
她这话一出口,靳奶奶更气了,靳北笙不由苦笑,看来小朋友的报复还没结束呢。
靳奶奶陪着林清浅说了会儿话,准备离开时,又把靳北笙叫了出去。
林清浅一边吃着赵爷爷给她削好的苹果,一边听着病房外,传来的长辈们训斥靳北笙的声音,满意的笑了。
赵爷爷看着她叹了口气:“心里舒服了?”
林清浅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谁让他丢下我的,活该。”
赵爷爷摸了摸她的头:“你呀,可是机灵过头了。”
靳北笙回来后,赵爷爷收拾了餐盒又嘱咐了他几句,离开了医院。
靳北笙在林清浅的病床前坐下,帮她掖了掖被角:“医生说,明天如果没事就可以收拾出院了。”
“嗯,等出院了,你就把我送回家吧,这几天也够你忙的了。”
“你不和我回家?”
“我怎么不记得咱俩还有个家啊?上次在清泉寺我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再那么喜欢你了,你忘了?”
靳北笙推了下眼镜:“你还是睡着的时候,看着比较可爱。”
“我可不可爱需要你说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看见了,我生病了也有很多人关心的,并不缺你一个。”
“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对啊,你都丢过我一次了,还指望我像个舔狗一样追在你屁股后面撒娇啊,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你能想开就好,但明天你必须和我回家。”
“为什么?是你想让我和你回家,还是奶奶要求你必须带我回家的?如果是奶奶要求的,我可以自己和她说。”
“很重要吗?”
“当然了,因为我想听你说在乎我。”
“随你。”
“我讨厌你这种态度,我敢打赌,你对徐清肯定不这么说话。”
“这茬过不去了是吗?”
“你觉得过得去?你知道那天徐清和我说什么吗?她说我要允许你有同情心。可靳北笙,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要把心留给我的,所以一分一毫,我都要攥在手里,哪怕你不肯放我进去,也轮不到别人来占有,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情债,你要明白,这种债除了心,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偿还。”
靳北笙轻笑了一声,他抱着胳膊靠向椅背,意味深长的盯着林清浅看来一会儿:“你现在是真一点儿都不愿意装了。”
“对啊,我突然发现,装大度,装乖巧,装听话,只会伤害自己,所以不如目的明确一点,省去虚与委蛇的复杂步骤,想抱就抱,想亲就亲,自己开心了,比什么都强。”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配合你?”
“对啊,因为我们现在是夫妻呀,再来十个徐清,我都不害怕。”
“徐清是你哥的女朋友。”
“她不是了,她把戒指还给我哥了。”
“你不能指望她守着和林漾的回忆过一辈子。”
“那我也不能由着她放下了我哥,来和我抢你吧?况且在我看来,就算要放下了,她也没必要把别人给她的爱,放在冰冷冷的墓碑前,受暴雨淋湿,这和当面羞辱,有什么区别。”
“她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她怎么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拿了万人迷剧本吗?她一出现,我就得喜欢她?因为我哥喜欢她,所以我就得和她抱头痛哭一场?多可笑啊,面对她这样一个陌生人,仅凭你们的三言两语,我就相信了她和我哥有段相爱的过往,并给了她补偿,已经算我大度了,你还想让我怎样?接替我哥,爱上她,还是把你让给她?”
“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你因为她妹妹的一个电话就能被叫走,现在还因为她,说教还在生病的我,换位思考一下,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林清浅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哑:“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我上次告诉了她,如果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一次她的名字,我就会对她不客气,北笙哥,我是很弱,但比起她来,还是有几分能力的。”
靳北笙沉吟了半晌:“何必呢?”
“因为你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不然谁都别想打你的主意。”
“林清浅,你该睡了。”
“害怕?还是觉得可笑?或许你可以带我去看看精神科,早发现早治疗,不至于有一天,我拉着你一起赴黄泉。”
靳北笙起身,捂住了她的眼睛,林清浅的嘴角挂着笑:“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别躲我,别怕我,我要你爱我,记住了吗?我想听你回答。”
“你该睡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睡醒了,你会爱我吗?”
“你会发现,我不值得你这样。”
“胆小鬼,又想跑?”
“不跑,我守着你。”
“好。”
安静了一会儿,靳北笙抬头看着她的吊瓶,听她突然很小声的问道:“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不讨厌。”
“真的?”
“真的。”
林清浅满意的安静了下来。
……
出院后,回到靳北笙家,她托管家买来了一盆茉莉花,在花盆里挖了个小坑,把徐清摘下的婚戒,埋进了土里。
徐清归还给林漾的爱,她替哥哥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