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一句话,林清浅设想的好几种生日惊喜计划都只能暂时搁置了下来。
等到周天晚上,林清浅在看过郑助理给靳北笙发来的行程安排后,算是彻底晓得今年的生日,靳北笙根本就没时间过,他也不会为了一个生日,暂时放下工作。
面对靳北笙的抱歉,和口头上对她想给自己过生日的感谢,林清浅在接受的同时,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她想和他多有些浪漫的回忆,可奈何总是不凑巧。
周二晚上临睡前,她告诉靳北笙,说明天要早起去趟清泉寺,也去感受一下成为第一位香客的感觉。
靳北笙笑着抱住她,说不用为他做这些,她能留在他身边,便已上天最好的馈赠。
林清浅听着笑了笑,但第二天早上五点,她还是起床,收拾得体的出了家门。
她把车停在山下,借着晨光和秋日的凉风,一步一级台阶,爬上了山顶,在晨钟声里,迈步进了寺院,捐了今天第一份香火,在殿前的香炉里插上了今日的第一炷香,又久违的跪在佛前,恭敬的拜了神佛。
这一次所求,不是朝朝暮暮,提及的只是望神佛保佑靳北笙能健康平安。
清晨的寺院,香客不多,倒是一天里难得的宁静时候,皈无大师路过殿外,看见了跪在佛前的林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在佛前站定,双手合十,冲着神佛道了句阿弥陀佛。
林清浅闻声抬头,皈无大师很是慈蔼的笑着看向她:“施主今日来的早。”
林清浅起身,微微颔首向他问了好。
皈无大师重新望向了佛像:“施主可是有烦心事?”
“没有,今日前来是为我先生祈福的。”
“只为他祈福?”
“对啊,他过生日,自是为他祈福,也是为了还去年,在苍云山上,他作为澜山寺的第一位香客,在佛前跪拜,为我祈福,求了一条红绳手链的情。”
“缘何计较的如此清楚?”
林清浅低头沉吟良久,小声道:“因为只有不欠他的,我们才是平等的,我才能有勇气说爱他,或者说走就走。”
“那现在这份勇气可有了?”
林清浅摇了摇头,半晌,她抬头看向皈无大师,问道:“师傅,可信前世?”
“不过因果。”
“因果,是否不必执着?”
“且问,你执着的因果是什么?”
林清浅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问问,毕竟您也知道,平时我同家人一起来时,很少进殿来拜,因为我先生告诉我,他说不信便不用拜。”
“那现下是信了?”
林清浅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
皈无大师笑了笑,捻着手里的珠子:“信与不信,皆在一念,对一些事情也不必过于执着,宿命也好,旧怨也罢,只要不影响当下,便皆可放下,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你所遇不悦,苦楚皆为磨砺,也终会过去,把这些当成一种修行享受,或许会轻松一些。”
“谢谢师傅。”
皈无大师点了下头:“不久前,北笙曾托我为他制作一串新的佛珠,你既来了,便帮我转交给他吧。”
皈无大师转头看向殿门外,叫来了正在洒扫的小和尚,过了五六分钟,小和尚捧着一只黑色刻着梅花的木盒走了进来,皈无大师示意他把盒子交给了林清浅。
林清浅接过道了声谢,又同皈无大师寒暄了几句,大师便离开了。
出了大殿,她拿着盒子,慢悠悠地从小门去往了后山,后山的银杏树林里不知何时摆放了几张供游人休息的长椅。
林清浅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打了个哈欠,试图想把木盒装进包里,可尺寸不合适,试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成功。
她掏出手机,想给靳北笙拍张照,告诉他,自己帮他取了佛珠,可消息还没发出去,她看了眼时间,根据日程表的安排,这个点,靳北笙应该在坐车去公司的路上,一般这种时候,他的手机会保持静音状态,然后听郑宇做晨会前的提要。
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他就算看到了,也会搁置下来,想着等忙完再回,一搁置估计就不会回复了。
所以林清浅把照片发给了郑宇,请他代为转达这条消息。
郑宇回复的很快,说已经告诉了靳北笙,并传达了靳北笙的谢意。
林清浅看着屏幕,笑了下,没再回复。
她在银杏树林里坐了很久,久到已经开始陆续有人前来,说笑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她这才背包下了山。
车子还没驶回市区,手机就响了,林清浅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赵爷爷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按了免提,接通后,只听电话那头,赵爷爷的儿子急切道:“林小姐!你快来医院吧!我爸住院了!”
林清浅顿时就慌了,一脚油门下去,闯了红灯。
……
紧赶慢赶到了医院,林清浅就见赵爷爷的儿子和儿媳正坐在病房前的走廊里,低垂着头,身边还有不少赵爷爷的家人和老宅的同事。
林清浅攥着手,颤声问道:“赵叔,这是怎么回事?”
赵爷爷的儿子抬头看向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道:“今早我接到电话,说我爸本来是在花园里浇花,结果突然就倒了下去。被送到医院时,人虽然是清醒了,但说不出话,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医生说,鉴于他年初体检时查出的的老毛病,情况不算乐观。”
林清浅一下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半步,赵爷爷的儿媳忙是起身扶住她:“林小姐也不用太担心,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林清浅点了下头,逼着自己努力保持镇定:“我能进去看看爷爷吗?”
赵爷爷的儿子道:“去吧,他见到你,应该也会开心。”
林清浅揉了下眼睛,推开了病房的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赵爷爷瞧见她,努力冲她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
保姆阿姨为她搬来了椅子放在床边,林清浅坐下握住了赵爷爷的手:“爷爷,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赵爷爷张嘴想要说话,可半天也没说出个整句。
林清浅:“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
赵爷爷点了下头,看向了她身后。
林清浅会意:“靳北笙在上班呢,他没和我一起来,你别担心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每天都很开心,他对我也很好,我没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