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我一放手你就跑了,你跑了,我怎么办?”
“我不跑!我大半夜的能跑哪儿去?”
“可你会不要我。”
“靳北笙,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林清浅也是无语了,她用力推了推靳北笙,可根本推不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疲惫地叹息道:“你要是真在乎我跑不跑,能一整天不联系我?是,你肯定觉得知道我在哪儿,在做什么,就够了,没必要把时间花费在问问我,开不开心,做的事情累不累,烦不烦上。
这些你不关注,你想要的,害怕的,只是自己的占有欲会得不到满足,你打着爱我名义,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不停地自我感动,我还得配合你所谓的深情,体谅你,你忙,你要做的事情很多,肩上的担子很重。
所以我不敢缠着你,不敢给你打太多的电话,发太多的消息,就连想让你陪陪我,在工作时间,给我回个电话,回条消息,我都觉得是我在不懂事。靳北笙,我知道你现在醉了,脑子不清醒,可我今天真的过得很累,所以我拜托你,别闹了,好不好?”
靳北笙没说话,林清浅又推了推他:“沾上你,也真算是我倒霉。”她拖着靳北笙,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分散了些他压着自己的力道:“你再不放手,我们今晚就要睡在这儿了。”
“浅浅,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又是你错了,你天天错了,错了倒是改呀,可你又不知道改什么……我对你也真是没话说了,我甚至不明白……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说太多不开心的话,不吉利,可我今天真的心情很差,所以我没回你家,就是怕忍不住又和你吵架,就算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只要是还能听懂话,就放开我,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
安静了几分钟,靳北笙松了手,林清浅终于推开了他,她瞧见这人藏在镜片后的一双深邃眼眸,眼眶泛红,含着泪,可怜巴巴的就像是被她欺负了似的。
“浅浅,你是不是就没打算一直留在我身边?”
林清浅攥着袖角,欲言又止的盯着他,心里烦躁的小火苗越窜越高。
“你没头没脑的又在说什么?你喝的是假酒吧?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现在在我真正的家里,我在这儿,合情合理,我住在这儿也是因为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要住在这里,不代表我不回你家,就是不要你了,靳北笙,你能听懂吗?”
“你在生气。”
“不然呢?我不是在生气,是在给你表演脱口秀吗?我就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是要继续站在这儿,还是和我进屋。”
靳北笙低下了头,他有些站不稳的左右晃了下:“别离开我。”
林清浅酝酿了半天,才压下了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神经病!”
说完,她转身就往院子里走,走了一小段,回头却见靳北笙还站在原地,她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还不快过来!”
靳北笙抬头望她,没动。
林清浅觉得自己之前找的那个狗屁大师算的前世,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就靳北笙这样儿,还欠她情债?
明明就是来找她讨债的……
她气鼓鼓的走回去,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拽着他回到了家里。
上楼回到卧室,她从衣帽间里拿出靳北笙的睡衣,丢给他,把他推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出来,林清浅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推门进去,只见靳北笙抱着睡衣,坐在洗手台对面摆着的皮质长凳上,靠着墙,垂着头,睡着了……
林清浅叹息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她用手捂着脸,烦躁地揉了两下,沉吟良久,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林清浅算是彻底认命了。
她从他手里拿过睡衣,然后把他的一条胳膊架在了肩膀上,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他,费劲儿的带着他站了起来。
等把他拖回扔到了床上,林清浅也只觉自己累得丢了半条命。
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靳北笙醒来时,没看到林清浅,他顿时就慌了,忙是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喊了她一声:“浅浅!”
没人回应。
他掀开被子下床,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没人,衣帽间里也没人,下楼在楼下找了一圈,管家小李告诉他说,林清浅天还没亮就走了。
“她去哪儿了?”
小李皱了下眉:“这个问题,我应该没有权利问,靳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是否要用餐?”
“昨天发生了什么?”
“您是问哪部分?”
“赵管家。”
“赵管家住院了,昨天他的家人给小姐打电话时,小姐正在清泉寺,为了尽快赶到医院,小姐还闯了红灯。到医院后,赵管家的情况倒无大碍,只是他的家人似乎对小姐一直将赵管家留在林家,多有埋怨,还提出了要接赵管家回家,赵管家也同意了,所以小姐心情不佳。”
“昨天下午回来,她更是亲自为赵管家收拾了行李,又一人独坐了良久,看起来很是孤独。”
“我知道了。”
“但您可能知道的并不全,从我视角来看,昨天小姐自回家之后就一直拿着手机,她应该是在等您的电话或者消息,眼瞧着越来越失望,到最后,临近晚饭时间,我问她是否需要我帮忙告知您,晚上她不回家的事,小姐说,让我直接联系您的助理,他会代为转达。”
小李笑了下:“靳先生,身为管家,我知道我不该多说什么,可我在林家待了也有五六年了,林家没亏待过我们,我对林家也是有情谊的,在我看来所谓夫妻该是在关键时候能够互帮互助,能够依靠的,而不是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她一个人消化。
在小姐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您却不能到场,甚至不能让她寻求到安慰,还要大半夜醉酒归来,给她添堵。靳先生,我也不怕得罪您,我觉得这次的事,您做的不好,如果我是您,现在就不要去找小姐,有些不悦的情绪,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消化。见到您,只会凭添烦扰。”
小李说完,也没等靳北笙再多说什么,便垂眸颔首,转身走向了餐厅。
……
中午,林清浅坐在学校的食堂里,拿着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饭,满脸憔悴,一看便知心事重重,藏都藏不住。
楚宜看了看她,又和苏染对视了一眼,示意她先开口。
苏染轻叹一声,小声问道:“清浅,你怎么啦?又和你家靳总吵架了?”
林清浅终于舀了勺米饭,送进了嘴里:“不算吵,就是觉得又失望又烦。”
“他……他又怎么了?”
“他没怎么,甚至我站在他的角度,也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可我就是很累,最近遇见的事也是又多又麻烦,就很疲惫,昨晚也没睡好。现在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