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笙把车停在了林清浅家楼下,下车后,林清浅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准备走,靳北笙忙是下车,追上前拉住了她:“就这样把我当司机使唤?别人谈恋爱也是这么谈的?”
“那不然呢?”林清浅从他手里挣出了自己的手臂,把挎在肩上的包带往上拽了拽:“难不成我还要请你上去坐坐?”
“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行,我敢保证,我现在让你跟上去了,今天你一定会赖着不走。”她把手揣进大衣口袋,摸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草莓牛奶糖,她笑着向靳北笙摊开了掌心:“吃块糖,然后各回各家,明天早上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回老宅,不过如果你不想回去,也可以找我的理由,你来接我,我们可以试着一起包饺子。”
“找你的理由?”靳北笙接过糖果,揣进了口袋。
“对啊,找我的理由,这还不简单啊,随便编个谎话,长辈们也不会为难我的。”
“你愿意为了我站队?”
“这叫站队吗?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如果你和你爸妈注定要有一场矛盾的话,我希望你能赢,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你掌了靳氏的权,我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一点我分得很清。”
“只是为了好处?”靳北笙微微蹙眉,林清浅抬头冲他笑笑:“也不止。”
“还是因为什么?”靳北笙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朝自己带了带,又问了一次:“还是因为什么?嗯?”
林清浅叹了口气,她把脸埋进围巾里,张开胳膊抱住了他:“还是因为我希望你好。”
靳北笙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轻轻拥住她,摸了摸她的头:“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恋爱会让人变傻。”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一句话,我能开心一整天,也许晚上还会进入我的梦里,如果这梦是和你一起做的,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但这段时间我学会了一件事,爱不等于绝对的占有,适当的给彼此空间,有助于加深感情,事实也的确如此,比如现在,我知道你很在乎我,你和我在一起是开心的,对吗?”
林清浅拍了拍他的后背:“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靳北笙放开她,微凉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下:“我每晚给你读的睡前故事,你都有听吗?这本书很长,我想或许得到年后才能读完,下本书想听什么故事?我可以提前准备。”
“听一个轻松些,不用动脑子的。”
靳北笙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在下一个故事开始时,如果你能躺在我身边听,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去吧,我明早再来找你。”
林清浅点了点头,她后退了几步,靳北笙揉了下她的发顶:“上楼吧,我看着你家的灯亮了,我再离开。”
“你能看见吗?”
“你就算住在天上,只要我想,我也能一层一层的数上去,只要你允许,只要你还要我。”
“那我走了,你自己开车慢点。”
“嗯。”
林清浅转身小跑到了楼门口,临进门时,她回头看见靳北笙还站在原地,在黑夜的路灯下,他裹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周身环伺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林清浅觉得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像靳北笙这样运筹帷幄惯了的人,如果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是肯定不会贸然做什么动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心慌,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没和父母闹过什么大矛盾吧,所以并不能对他的所有经历,都感同身受。
回到家,林清浅打开了客厅的灯,她小跑到窗前向下望,只见楼下那个属于靳北笙的小小的影子还站在他们刚分开的地方。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靳北笙发来的消息,他问:你站在窗前吗?
林清浅一行字还没打完,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我走了。
林清浅: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靳北笙:好。
又配了一个微笑的小表情。
林清浅盯着屏幕笑出了声,还真是老年人用手机,对表情包的理解都和年轻人不一样。
她回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很快她收到了一朵玫瑰花。
……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清浅迷迷糊糊地接到了靳北笙打来的电话,说他带了早餐,问可以上楼吗?
林清浅嗯了一声,坐起身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过了五六分钟,她还没从床上下来,靳北笙就已经进门了,他放下早餐,敲响了她卧室的房门,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来,林清浅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这么早?”
靳北笙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如果要回老宅,我们一会儿回去可以赶上吃午饭。”
“什么我怎么安排的?不是得看你吗?”
“我无所谓。”
林清浅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你倒是会推卸责任,你要是无所谓的话,那我们就回去。”
“好。”
“但是回去的话,你和你爸妈不会再吵架吧?”
“爷爷奶奶在,不会。”
林清浅松了口气:“我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我梦见他们又让你去国外,还说什么你弟弟其实还活着……”
“然后呢?逼你做选择吗?在两个长相相近的人里,选A或是b?”
“你和他长得不一样,你比他好看。”林清浅抓了一点靳北笙大衣的袖角,躺回了枕头上:“真的,虽然很像,但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我做梦从来看不清人脸。”
林清浅笑笑:“其实我也没看清,但就是觉得你比他好看。”
靳北笙低头看了眼她抓着自己袖角的手:“你错了,如果你见过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会知道其实靳砚辞更好看,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靳北笙!”
“嗯?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
“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能不能自信一点?如果我能早出生十年,见过小时候的你,我也一定会觉得你比靳砚辞好,好一万倍!”
“可惜,十年总是一条我们没法跨越的鸿沟,也是那十年,影响了我的小半生。”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把代表靳砚辞的莲花纹在手臂上?”
靳北笙抬眸和她对视着:“因为一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原因,或许只有这样,我的生命才足够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