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来临前,林清浅拉着靳北笙去洗了他胳膊上的莲花纹身,虽然选择了无痕处理,可却仍被提前告知多少还是会留下痕迹,甚至是留疤。
林清浅有些不开心,靳北笙安慰她,说没关系,留下痕迹也不算是坏事,毕竟洗掉了纹身也磨灭不了曾经因为靳砚辞而发生过的种种事情,留下一点痕迹,还能更好的提醒他,他应该去如何成为自己。
六月初,林清浅在完成了毕业答辩后,迎来了毕业典礼。
在煽情的环节结束后,她同苏染和楚宜抱做一团,一边哭一边互相安慰,说毕业等于离别却不是友谊的终点,以后大家还是要常联系,有空一起出去玩,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
从学校的礼堂出来,林清浅便看见了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等她的靳北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也是一人手里捧着一束花。
楚宜小声问:“那两束花是不是给我和苏染的?靳总现在可够贴心的呀。”
林清浅笑笑,朝靳北笙走了过去,靳北笙温柔笑着把花束递给她,林清浅没接,只凑近闻了闻,听他道:“毕业快乐,我亲爱的小朋友。”
苏染和楚宜也收到了花,两人很有眼色的找了个要回去收拾宿舍的由头,便离开了。
送过花,靳北笙身后的助理也完成任务走了。
林清浅挽着靳北笙的胳膊,带他慢悠悠地走在自己生活了将近四年的校园里,一路走,一路给他指着,讲着她平时上课快要迟到时,喜欢抄哪条近道,指着她同苏染和楚宜最喜欢去的食堂,还有每学期体测她最怕去的运动场。
走累了,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被垂柳的阴凉罩住,看着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林清浅和靳北笙说着大一时听过的趣事儿,据说当年数学系有位神人学长,没事干就喜欢拿根鱼竿坐在湖边钓鱼,纵使学校说了这个池子里只有几条总也长不大的锦鲤,他也还是不听劝来钓。
有一回,校长听说了这件事,便没事干就背着手来这附近转悠,终于有一天算是遇见了那位神人,校长问他用什么鱼饵?
他从准备装鱼的红色小塑料桶里,掏出了两个白面馒头。
校长看着直摇头,说这池子里的锦鲤平时都吃鱼饲料,不吃这个,神人学长却说,万一鱼要是吃饲料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他不就能钓上了吗?一句话算是把校长堵的哑口无言。
“后来呢?”靳北笙问道。
“后来,学校还是以担心学生落水为由,让保卫科的老师出面阻止了那位学长想要继续钓鱼的心。”
林清浅拍了拍他的胳膊,给他指着湖对面被树林挡住的位置:“之前还有艺术系的同学在那儿做了一个钓鱼学长的雕像,还很贴心的给他的小红桶里装满了鱼,雕像落地那天,校长还过来合了影。”
“很有意思。”
林清浅侧头靠在了他肩上:“我还挺喜欢这儿的,我在这里的几年都很开心。”
靳北笙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以后开心的日子还会有很多的。”
林清浅抬手挡在额前遮住了阳光,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可眼下的麻烦事还有很多,我听说靳叔叔因为林氏要放弃安南路项目的事,对你大发雷霆了?”
“嗯。”
“你怎么处理?”
靳北笙轻笑道:“他自己不占理,要我怎么处理?”
“你打算不管?”
“不管,我现在如他的愿,只管靳氏在国外的生意,国内的事一律不插手,手里有资源也都往林氏引,反正我们是一家的,你开心我开心,别人开不开心,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浅笑着回握住他的手:“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爸妈更讨厌我,你知不知道你妈在外面都快把我描述成狼人了。”
“狼人?”
“白眼狼。”
“很在意的话,我想想办法,让她闭嘴。”
林清浅一听这句话,算是来了精神,她坐直身子,看向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怎么让她闭嘴?”
靳北笙耸了下肩:“不知道。”
林清浅泄了气:“我还以为你能干点啥呢,结果啥也不是。这个事儿吧……我其实也没有很在意,甚至觉得无所谓,我个人是好是坏,我在意的人了解就行了,不在意的人想误会,我也没办法。而且,你妈是真的很好笑,她说你是因为我和家里不睦的,我没进你家门之前,你们亲子和睦,家庭美满,我一来,各种问题就都出现了,你说……哎呀,我真没法形容。”
“别理她。”
“我也不想理啊,但是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当初联姻是他们提的,我进了你家的门,她对我也是和和气气,最开始劝我和你就这么好好过下去的人也是她,看上我身后林家势力的也是他们,结果现在怪我的还是他们。就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怎么说都是错,他们完全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他们一直是这样的,没有利益冲突,或者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是一副嘴脸,没有了,又是另一副,他们愿意一直掌权,就把权力留给他们,愿意掌到什么时候,就掌到什么时候,能把他们心中完美的继承人靳砚辞盼回来,也是一种本事,我现在都无所谓。”
林清浅笑着重新靠回了他肩上,她握紧拳头递到了靳北笙嘴边,清了清嗓子道:“请问靳总,是什么让你看开了的?”
靳北笙配合着她,答道:“因为我有老婆养。”
林清浅仰头捏了下他的脸:“瞧把你嘚瑟的。”她咳嗽了两声,故作郑重道:“我现在仅代表我个人,欢迎靳总加入我们林氏的大家庭!”
“那以后,还请林总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
七月初,林清浅和靳北笙接到了靳奶奶的电话,说靳爷爷旧疾复发住院了。
两人急匆匆赶到医院时,靳淮和江念锦也在,一见到他们,江念锦便抹起了眼泪,还难得亲近的拉住了靳北笙的胳膊,和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爷爷是如何如何的想他。
就好像爷爷住院的原因,就是因为想他。
林清浅有些无语,但又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