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玉蓉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鲲鹏,她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如今听到少女描述,她也不能故作不知。
“唉呀!真是急死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芈玉蓉细细嚼着冰镇梨子,表情凝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哇!鲲鹏的背那么大啊!若是能骑上它该有多好。”少女樱口微张,表情痴痴,似在幻想骑着鲲鹏。
芈玉蓉认为这是痴人说梦,先不说能否降服鲲鹏,按照传说中描述的那个体积就令人胆颤,况且那鲲鹏又异常凶悍,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人骑。
“看来我说的很对,希望这次可以目睹到鲲鹏的身影。”她打开一坛酒给芈玉蓉斟满,樱唇微启:“神仙姐姐,咱们干一杯。”
二人共同干下一杯。芈玉蓉问道:“我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
少女嘻嘻笑道:“你就叫我花公主或是小花。”她急忙摇着手:“不行,小花的名字忒难听,感觉像只小狗。至于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这个也不妥。”她自言自语了一阵,把芈玉蓉惹得娇笑不止。
白狐却乖乖蹲在一侧,那两名青衣小婢始终沉默不语,垂首站在桌子两侧。
“你可以把芳名告诉我。”
少女抚了抚裙带,很不情愿地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许笑话我。”
“尽管说吧!姐姐保准不会取笑。”芈玉蓉打量着地上的白狐,竟然发现它斜眼瞅着自己,那张狐脸似乎带着笑意。
少女轻声咳道:“我叫风榴花。”
“风流花!!!”芈玉蓉忍不住想笑,当看到她表情腼腆,羞得低下头时,这才没有笑出口。
风榴花脸色红润,垂首了半晌也不见笑声,她偷偷瞥着芈玉蓉。
“风中的石榴花开得很美,不仅象征它的美丽,更代表它坚韧不拔的性格,名字取得很好。”
风榴花紧紧抓住她的纤手,激动地道:“你说的是真心话么?我好开心啊!”她美丽的眸中居然滴下晶莹如玉的泪水。缓缓滑落的泪珠,滴在木桌上发出轻微的回音,霎那间,整个船舱被耀眼的白光所覆盖,这强烈的光芒足以媲美日月光辉。
芈玉蓉茫然的望着白光,呢喃细语道:“想不到人的泪水居然会如此神奇,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白光随着风榴花拭去泪水变得暗淡,船舱内很快便恢复正常。
“十七年来,唯一夸我名字好听的人就是你。”她轻声啜泣着,模样楚楚动人。
芈玉蓉抚着她柔嫩的双手:“名字只是为了识别身份而已,何必如此在意?”
“可……可是我的名字却叫风榴花,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何况我还是一位女人。”她情绪有些难以控制,声音变得颤抖。
芈玉蓉也十分头疼,这“风榴花”和“风流花”很相近,一位妙龄少女叫这个名字确实很容易令人嘲笑,听着也很是不雅。她犹豫了一阵,问道:“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风榴花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亮,答道:“我在家族里排行第九。”
芈玉蓉反复念着“九”字,脑中灵光一现,随口道:“风九这个名字如何?”
风榴花反复念着“风九”,忽然眉开眼笑,兴奋地道:“好啊!风九这个名字很好听,以后神仙姐姐就这么叫我。”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紧紧拥住芈玉蓉。
“好啦!我都快窒息了。”
风九急忙松开挂在芈玉蓉颈间的手,回头对着青衣小婢,问道:“风九这个名字好听么?”
两位小婢齐声道:“回公主,名字很好听。”
风九略有一些不满,狠狠瞪了两名小婢一眼。转过身嘿嘿笑道:“这两位丫头管我叫公主已经习惯了,还请神仙姐姐莫要奇怪。”
芈玉蓉以为她的命运和自己一样,同为亡国公主,面对风九的解释,她也不便追问,无论从穿戴还是气质,风九都很像一位公主。
“神仙姐姐吃块肉。”她急忙给芈玉蓉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肉。
她细细咀嚼着肉,面上一怔,惊声问道:“这是什么肉?”
风九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样,好吃么?”
“好吃,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吃的肉?”
风九红唇微翘,小声嘀咕着:“这可不是天底下的肉,而是天上的。”
芈玉蓉放下竹筷,愕然道:“你说什么?这……这是天上的肉?”
“不是啦!是水里游的。”
“你不说出这是什么肉,我可不吃了。”芈玉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部隐隐现出不满。
“这一块肉抵得上常人十年修为,你真的不吃?”风九眨着美目,刻意近距离瞅着芈玉蓉,脸上仍是挂着调皮的笑容。
“十年修为!!!”
“是啊!我怎么会骗神仙姐姐。”
“那我也不吃,就算抵得上百年修为又怎样?”
风九咯咯笑道:“可是你已经吃了一块,刚刚还说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肉,难道你心口不一?”
芈玉蓉拿风九真是毫无办法,这位少女身上处处透着神秘。沉默了片刻,细声道:“你给我吃的不会是人肉吧?”
风九拇中二指擦了一记响,坏坏地笑道:“恭喜你答对了,这正是人的腿肉。”
“啊!!!”芈玉蓉早就觉得此肉很怪,她小时候贵为公主可谓是锦衣玉食,不说吃遍天下珍品也是十之七八,可是这种肉她却从来没有吃过。突然听说这是人的腿肉,忙捂着嘴狂呕不止。
“神仙姐姐,你别吐啊!”风九幸灾乐祸地拍着手,笑的花枝招展。
芈玉蓉横眉竖眼,怒指着风九:“你……你怎能如此待我?怪不得你的名字叫风榴花,真是难听死啦!”她气急败坏居然拿名字做文章,这也正戳中了风九的软肋。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面部现出痛苦的表情,“哇”的一声便跑出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