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瑜并没有与自己殉情在阵中,而是选择抛弃自己独自逃生,这令她伤心欲绝,内心却又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她想听一个合理的解释。
除魔大会结束,芈玉蓉本想当面向子瑜问个清楚,怎奈夕媱的伤势恶化,只能陪着霞儿回到浮云宫。
“那副破败不堪的八卦既然是轩辕黄帝之物,很有可能是伏羲赠给黄帝的先天八卦,你所看到的并不是假象,还是面对事实吧!”风九幽幽叹了口气,灼灼目光望向舱外。
“也许他有苦衷。”
风九轻轻哼了一声:“这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别再自欺欺人。他虽然与你许下诺言,那也不过是儿时的戏言。”
芈玉蓉想起幼年的一幕。
幼年的子乔终日跟玉蓉玩耍,上树掏鸟,池中捉鱼……。
一日天降大雨,子乔和玉蓉约好到楚宫后身的桂树下集合,一起前去看望饲养的小鸟。子乔站在树下忍受暴雨侵体。而玉蓉却被服侍的宫女所阻挠,幼小的她雷霆大发,最终被母后留在屋中。
夜黑了,雨的势头仍没有停下。
玉蓉从窗户偷偷溜出并横眉竖眼瞪着侍卫。
当她赶到桂树下,一眼便望到被雨水淋透瑟瑟发抖的子乔。她稚嫩的小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雨水,质问着他为何还要在此处苦苦的等自己。他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笑着答道:“我担心你来的时候看不到我,外面又下着这么大雨,一定会急哭的。”
玉蓉站在桂树下将一块刻有名字的玉佩取下,调皮地道:“我长大以后永远与子乔哥哥在一起。”
“我也与玉蓉妹妹永不分离。”可是他没有礼物送给玉蓉。
回到住处的子乔被养母一顿责斥,他的屁股被打得红肿,幸好被好心的宫女解围。
隔了一月有余,子乔在桂树下亲手给玉蓉戴上一块玉佩,虽然玉的品质和玉蓉赠给子乔的差了很多,可是年幼的玉蓉仍是满心欢喜。树下两位孩子手拉着手,纯真的笑声遍布在树下。
风九单手托着下巴,静静望着她流泪。
芈玉蓉自言自语道:“他宁肯被大雨淋身也要等我,可是为何在八卦阵中弃我而去?”
“随着时间推移,人都会变的。”
“他一定有难言之隐,我绝不相信子乔会是这种人。”
风九长吐了口气,凝眸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珍惜眼前的幸福,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芈玉蓉那晶莹的眸光凝注着风九:“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这就是幸福。”
“你好天真,难道爱情就真的那么可靠?没有一丝掺假么?这个世上到处都是戴着面具的伪君子,爱情中的男女也不例外。虽然我没有爱情,但我却懂得一个道理,只有被爱才是幸福的,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用生命去保护你,更不可能危难中舍你而去,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任何解释的事情。”
芈玉蓉听着风九的话,泪水打湿白嫩的面颊,她终于接受风九这番至理名言。耳边又回荡起师父的教诲,伤心之余,那种归巢之感渐渐强烈。
风九起身抚着她的秀发,温柔道:“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去爱。”
“也许我本不该有爱情,更不应该下山追回这段童年的回忆,十八年的期盼却换来如此冷漠的子乔。”她伏在桌上痛哭不止。过往的一切都变成浮云,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伤心和绝望。
风九安慰这位口中所称的神仙姐姐,自己竟也深受感染,不禁潸然泪下。
深夜的江风格外凉。
风九望着双眼红肿的芈玉蓉道:“你先回桃花谷,然后我带你去北海之滨一起玩耍,也许还可以碰到北冥之鲲,到时我把它降服让神仙姐姐骑着,这样一定很好玩。”
双眼无神的芈玉蓉尴尬地笑着,沙哑着嗓音道:“我要先找到虞乔,然后一起回浮云宫。”
“你真的要回浮云宫?”
“是的,我虽是女儿身,但也要一诺千金。”
风九对芈玉蓉钦佩不已,笑问:“那虞乔真的无药可救?”
“阴阳二珠不肯施救,这个世间也只有龙涎果了。”她重重叹了口气,面上笼罩着愁云。重伤虞乔是她下山以来做的唯一一件错事,良心上更是受着谴责。
风九红唇微撇,娇声道:“那是世人的无知和本领低微,只要你找到虞乔,我就有办法将他医好。”
芈玉蓉怔了半晌,疑惑道:“你……你能把他医好?他可是一具活死人。”
风九刚要答话,便听到高空传来一阵狞笑,这阵笑声里充满了邪气。
黑暗的江上映着残月的余晖,江水悄然浮动,诡异气氛里充满了邪恶的笑声。
尖尖的船头处站立一位华服老人,仰天笑道:“我怎么闻得少女的气息,好像还有股浓重的兰花和淡淡的桃花味。”
风九急忙躲在芈玉蓉身后,滑稽的睁开一只眼望着华服老人。两位青衣小婢赶出,当看到主人的眼神时,立马又退回后舱。
芈玉蓉望着船头冷冷说道:“方敬天,你既然闻得桃花味还敢来此造次,莫非是老寿星上吊?”
西海长鲸岛长老方敬天邪邪一笑:“今日是我功成之时,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便投怀送抱,上苍真是待我不薄。”
芈玉蓉怒道:“你这妖人不知坑害多少女子,今日我要替天下人除去你这只恶魔。”
方敬天道:“晚了,当初你就不应该放我离去,如今我已练成魔天大法,你们就乖乖的就范吧!”
芈玉蓉冷冷一笑:“遇到我证明你的气数已尽。”风九紧紧抓住芈玉蓉的衣服轻轻拉扯了两下。可是她却浑然不知,还以为风九因害怕而导致紧张。
“早就听说桃花谷弟子个个守身如玉,想不到老夫今日居然如此走运,偏偏又是这么一位倾世之佳人。”方敬天目露淫光,一步步向船舱中行去。
风九低声道:“神仙姐姐,小心他的魔天大法。”
方敬天得意地道:“你这小丫头还挺识货,倒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