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的美眸中闪出一抹失望,仍在回忆方才取弓的瞬间。
尹千雪打量白衣人,被水浸透的长衫紧紧贴着身体,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眼前一亮,高束的秀发正缓缓滴着水。她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杀青龙的可是你?”
女子连连摇手:“不,这条青龙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这条青龙就已经死了。”
“好狡猾的女子,竟然敢做不敢当。”尹千雪怒火丛生,双目紧紧逼视着白衣女子。
“谁不敢当了?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担?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岂是敢做不敢当之人?”女子口气略带一些撒娇,唉声叹气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尹千雪目光如炬,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请把面纱取下来。”
“你说取就取呀!我偏不取。”女子垂首低语:“什么破弓,根本就拿不出来,只是图有外表而已。”
尹千雪觉得这位女子不仅活泼调皮,拥有着高深的法力,就连性格也令人捉摸不透。
“尹谷主,多有打扰了,我今天的运气很差。”
“站住,不说出你是何人,今天休想离开此处。”尹千雪这一声大喝令白衣女子浑身一激灵,回眸后语气高涨:“那我只好再来领教桃花谷的绝学。”
尹千雪未加思考就推出一阵掌风,白衣女子这次并没有硬碰硬,而是依靠灵活身法躲避着攻击。
白衣女子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尹谷主欺负一位弱女子,难道不怕被天下英雄所耻笑?”面对尹千雪的缠斗竟然可以从容自若,还可以开口说话,足见女子的可怕。
尹千雪恼羞成怒招招紧逼,更是催动法术来攻击着白衣女子。
林中斗得异常猛烈,芈玉蓉重创黄衣蒙面人,正要下杀手时,一位紫衣男子硬接下芈玉蓉的掌风。
“爹,快走。”紫衣男接了一掌后退了三步,低声提醒着黄衣蒙面人。
芈玉蓉只是身躯一晃,感觉到掌风变得猛烈,周身被玄阴之气所缠绕。
黄衣蒙面男和紫衣男趁机御剑而去,芈玉蓉气得牙齿打颤,但她晓得穷寇莫追这个道理。
桃花圣殿,这个桃花谷神圣殿堂变得血流成河,正如尹千雪所下达的命令一样,那二十多位蒙面人无一生还,鲜血将地上的花瓣染得更红。这一战,桃花谷损兵折将,昔日天真烂漫的少女就像这片片桃花一样随风而落,远离尘世。
芈玉蓉来到忘忧泉上空,只闻得一阵凄厉的惨叫。这个声音她小时候曾经听过,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彩衣披头散发,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涣散的眼神仰望着碧空,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彩衣,怎么会是你?”芈玉蓉声泪俱下,伸手将她拉起。
“师姐,帮我杀了那个少年,他是万毒岛的公子。”彩衣浑身抽搐,咬着牙说出这番话。
芈玉蓉泣道:“都是我照顾不周,要罚咱们一起罚。”她飞身跃入泉中,一股寒意侵入身体,眼前浮现出姜子瑜的身影,阵阵剧痛加身,她想努力保持清醒,不去想姜子瑜,可是大脑已不受支配。
彩衣看到芈玉蓉紧咬牙齿,面上表情非常痛苦,急着道:“师姐,你怎么了?快离开这里。”她颤抖着身体强行将芈玉蓉推向水边。
阵阵刺骨般的疼痛袭来,她狠狠咬着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爬到岸上浑身已是无力。
“你走吧!这是我的命,只求师姐帮我报了大仇,彩衣即便死去也可以含笑九泉。”
芈玉蓉喘了几口气,喊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并没有谈情说爱,完全是受害者,师父不该如此惩罚。”她挣扎着,欲要再入忘忧泉。
“师姐,如果你敢入泉,我立刻咬舌自尽。”彩衣眼角挂着两串晶莹的玉泪,哽咽道:“我之所以痛苦的活着,就是想亲眼看到那位恶人遭到千刀万剐。”
芈玉蓉含泪道:“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一定会求师父放过你,因为你是无辜的。”
彩衣摇了摇头:“桃花谷的规矩有这么一条,失身者,浸在忘忧泉七七四十九天,师姐不记得了?”
芈玉蓉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么一条,望着强忍痛苦的彩衣:“忍不住你就上来歇息一阵,我这就去求师父放了你。”她不忍回头,害怕看到彩衣那痛苦无助的眼神。
“师姐,保重。”
听着彩衣颤抖的话语,她很难想象一个柔弱女孩却要承受着如此痛苦。那刀割般的疼痛亲身体验了一次,令她身心俱疲心有余悸。
她感到彩衣很不公平,被人糟蹋已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而桃花谷的这个规矩,偏偏在伤口上撒盐。
还未到青龙潭就被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所震惊。冲天的剑气令飞禽躲避,使天地黯淡。
当芈玉蓉看到与师父交手的是一位少女时,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潭边打斗。
两人斗了足有百余招仍是不温不火。
立在半空的芈玉蓉望见青龙惨死,顷刻间泪崩,就像失去一位亲人般痛苦。
这只青龙就像一位长辈看着她成长,幼年的芈玉蓉为了去忘忧泉底寻找那块玉佩,屡屡以身涉险,最终还是青龙帮助她捞起玉佩。每当她受到责罚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到青龙诉苦。如今惨死在眼前,她发疯般的吼道:“是谁杀了青龙?”
“你们桃花谷是非不分,专会以大欺小,这算什么仙侠门派?”白衣女子扯高了嗓音,就是希望有人会听到,可以帮自己说一句话,或是出手相救,因为她已是强弩之末。
芈玉蓉见师父不回话,白衣女子又出言不逊,那不分青红皂白的脾气立刻将头脑冲昏,挥掌攻向白衣女子。
她独自应付尹千雪已是不及,如今又加上芈玉蓉,顿时感到一座寒冷的冰山压向自己。她腾空而起连续后翻,虽避过芈玉蓉一掌,胸前仍是被掌力所发出的气浪所击,身体快速下坠,洁白的面纱上染了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