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似乎对假太监的含义并不清楚,怔怔望着一脸得意的百越娘娘,疑惑道:“太监还有真假么?不就是个侍候人的奴才吗?哪里来的真假?”
百越娘娘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可笑的话,完全失去娘娘的身份,笑得花枝招展。
虞乔挠了挠头,暗自嘀咕:“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也不怕把腰笑散了。”
百越捧腹大笑:“我笑你呀!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继续摸着虞乔唇上的胡茬,笑容里充满着坏意。
他红着脸后退几步:“娘娘请自重。”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娘娘此话何意?”
百越暖暖笑道:“你生着胡茬,怎么可能是太监?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可我就是太监,谁说太监不能生胡子?”
百越掩口仍是控制不住笑意,伸出柔嫩的纤手指着他:“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人?你还是先把太监的含义了解清楚吧!搞不好这可是件杀头的大事。”
“那你和我说说太监的含义,正好让我长一长见识。”
百越脸色绯红,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中暗道:“以前在宫里从未发现这个太监,难道他是姐姐刻意安排在身边解闷的?这可是件诛九族的大事,莫非她想效仿太皇太后。”百越擦了擦额头冷汗,蓦然望见一抹清澈纯洁的眸光,心中暗自一惊,问道:“你是初次进宫?”
虞乔正等待着太监的含义,却迎来这样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娘娘似乎还未解答我的问题。”
百越脸色一沉:“你竟敢和本宫讨价还价?你有几颗脑袋?快如实说来。”
虞乔想起楚楚的叮嘱,想要在宫里生存就一定要尊卑区分,言语间格外小心,搞不好就会受到惩罚或是丢掉了小命。沉思了良久,他再次跪伏在地:“回娘娘,奴才第一次进宫。”
百越沉吟道:“你说丽妃是你的救命恩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生命垂危被丽妃所救,想不到获救后却忘记了一切,是楚楚姑娘心好才会将我带进宫里。”他目中流露出悲哀,昂起头凝望着路旁的树木发呆。他想要忆起些什么,可是脑中一片空白。
百越抿嘴一笑:“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未去过秦宫,是吗?”
他重重点着头:“奴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算作假太监么?”
她转过身,心头狂跳不已,弱弱的道:“你先平身,这个问题我没法向你解答。”
他缓缓起身,望着背对自己的倩影,低声道:“算了,我还是问丽妃吧!奴才先告退了。”他躬着身向后退去。
百越紧咬红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你回来,我告诉你便是。”
虞乔停住脚步,转过身行向百越。望着羞怯的娘娘,他选择垂首默立。
百越暗道:“这种话我该怎么启齿,即便我不告诉他,姐姐也会和他解释。不行,这个机会绝不会留给姐姐。”她鼓足了勇气,红唇蠕动却羞于启齿。
他抬起头,忽然直视近在眼前的百越,娇羞的玉颜上缀着千万朵红花,散发着醉人的诱香。羞怯的女人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令人百看不厌。虞乔正是被百越的羞态所迷醉,心神在一瞬间动荡。
“你……你为何这么看着我?”百越再次背过身,用力做着深呼吸。
“奴……奴才知错,请娘娘饶恕。”他慌忙退后两步,重新跪伏在地。
她转过身,拉着脸怒道:“以后单独见我的时候不必行礼。”
他惶恐的应了一声,起身后却有种受宠若惊,索性不敢直视着百越。
她主动上前,趴在虞乔耳边低语不停。说悄悄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更红,娇躯隐隐颤抖。
他脸色涨红,表情尴尬:“太恐怖了,我……我不想做太监。”
“你……你是混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百越转身朝着远去的队伍跑去。
虞乔剑眉紧蹙,望着那条纤长的绿影,喃喃道:“她乃凤体之躯居然肯告诉我真相,倘若就这样离去未免显得懦弱,反正也是无家可归,不如就去秦宫充当假太监,顺便让楚楚帮我找回一些记忆。”主意已定,他快步向前跑去,总算是赶上了队伍。
地上躺着五位哭爹喊娘的小太监,那尖尖的嗓音确实和男人不同。虞乔暗自下着决心,今后决不能暴露假太监的秘密。
“小乔,这都是你惹的祸啊!”老太监满是怨恨的眼神望着他。
“总管,此事与我何干?”
“都是你惹得娘娘生气,结果苦了这些小家伙。”
虞乔清了清嗓,刻意学着太监的嗓音:“奴才哪敢惹娘娘生气,这种话,总管还是不要乱说。”
“混账,别以为你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人,咱家就不敢动你,惹急了将你车裂、烹杀、剜心。”
“安公公,百越娘娘唤您。”说话之人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宫女,并有意无意朝着虞乔淡淡一笑。
“把他们扶起来,速速跟上队伍。”
虞乔扶起一位小太监,聊天得知,太监总管安奉山乃是赵高的心腹,更是掌管整个秦宫的太监。这安奉山可以说是赵高的耳目,秦宫所有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虞乔搀扶着小太监跟着队伍行走,或许是觉得枯燥,他眼前竟然浮现出芈玉蓉的身影。
独自一人回味于郢都城中的一幕,不禁自言自语道:“她眉宇间透着悲伤,想必是遇到了伤心事。”
小太监讶然道:“奇了怪了,你在那自言自语嘀咕些什么?口水都要流出来啦!”
虞乔急忙说道:“对不起啊!我忽然想起家乡的烤山猪。”他装作吞口水的样子,总算是打消小太监的疑虑。
安总管返回时,赶忙派一位太监替换下虞乔,更是对他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他望向远处的马车,清晰看见百越放下布帘。心中顿时明朗,这安总管虽然不畏惧丽妃,但却很害怕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