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辰见白髯老者来势汹汹,心知这一掌并非这位少年所能承受,所以暗中助烈阳珠一臂之力。
烈阳珠虽然得到相助,整个身体也是颤抖不止,这一掌的力量足以开山破林,若不是东方辰,自己根本抵挡不住。
白髯老者一脸惊诧,狠狠瞪了南宫卫道一眼便消失在院中。
东方辰吃了一粒药丸又经过短暂的调息,总算是恢复神色。
“多谢恩公。”南宫卫道施身一礼。
东方辰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尽快处理完你父亲的丧事离开广峻岛,此人虽然离去,绝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卫道点了点头:“此人会不会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此话一出,东方辰和烈阳珠皆保持沉默。
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又怎可妄下断言。
沉默一阵,烈阳珠问道:“你认识方才那位白髯老者?”
南宫卫道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此人,但我可以肯定,他戴着人皮面具,就连那一副白髯也是粘上去的。”
这一惊人的发现令两位修行者汗颜。他们二人很少涉足江湖,对乔装易容之术根本不懂,这一点反倒不如南宫卫道。
“他既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也是有来头之人。”
烈阳珠没有做声,独自陷入沉思,因为方才那位白髯老者的声音令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兰花宫内。
风九听着屋内模糊沙哑的呻吟,止住步伐不忍前去相探。独自一人出了阁楼,望着平静的湖面,喃喃道:“人世间为何要充满险恶?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她重重叹了口气,美眸内闪着晶晶之光。
若说芈玉蓉乃沉鱼落雁之容,那么风九便是闭月羞花之貌。二人各有千秋,皆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
“公主……。”
一道黄影飞驰而来,离老远便高声呼喊着。
风九擦了擦泪水,望着心急火燎的黄兰,斥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黄兰指着远处,上气不接下气:“绿……绿兰失踪了,白兰昏迷不醒。”
风九脸色突变,整个人怔在原地。当初,正是自己信誓旦旦的向芈玉蓉承诺,要引出绿兰身后的那位男人,毕竟紫兰是在兰花宫受害,而嫌疑最大的就是绿兰。如今可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也不知该怎样向芈玉蓉解释。沉思了很久,厉声道:“我让你们盯紧她,为何白兰晕厥而你却毫发无伤?”
“公主饶命。”黄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原来她和白兰负责盯紧绿兰,有些风吹草动立马上报风九。
午时,由于腹中饥饿,她和白兰商量一番便离开阁楼。再次返回时,她手里拿着两个包子,望着躺在地上的白兰而发呆。隔了片刻,她才发现绿兰已不在屋内,转身朝外奔去,并将绿兰逃跑这个消息告知了二位长老。
风九气得脸色发白,指着泪如雨下的黄兰:“你先起来,若是追不回绿兰,看我怎么惩罚你。”
黄兰抽抽噎噎跟着风九来到绿兰住处。屋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那两个包子散落在地上仍冒着热气,昏迷的白兰苏醒后,第一句话便是咒骂着绿兰。
“她是怎么跑的?”
情绪激动的白兰见到公主,讲述着经过。
黄兰走后,绿兰探头瞧了瞧四周,又返回屋内。隔了片刻,屋内传来阵阵呻吟。
白兰颇感疑惑,本想前去看看情况,可想起公主的叮嘱,只能站在门前。
这呻吟逐渐转为嚎叫,听着声音似乎很痛苦。白兰本着多年姐妹情谊,毅然打开房门。
毫无戒备之下,只觉后脑一痛便人事不知。
风九的脸色很难看,绿兰施出诡计逃脱,足以证明紫兰之事和她有直接关系,当初芈玉蓉的判断也是正确,怪就怪在自己的私心。她本以为自己的婢女心地善良,又与紫兰无冤无仇,不会做出这种残忍之事,又听说绿兰结识一位陌生男人,而这位男人也正是在紫兰跌下谷的时候来到兰花宫,可以说他的嫌疑很重,所以才把绿兰禁锢,希望可以引出这位男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而今的局面却是十分被动。
两位婢女见公主表情复杂,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传我命令,发动族人寻找绿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风九扔下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转身朝外行去,纤长的背影中充满了失望。
芈玉蓉踏入兰花宫便听到那阵模糊不清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可她依然听出这阵熟悉的声音正是紫兰所发。泪水在一瞬间覆盖面颊,就连萧玉蓉等人也是忍不住落泪。
司空明偷偷揉了揉面具后的双眼,低声道:“咱们带她回桃花谷。”
芈玉蓉带着满脸的泪水一步步朝阁楼行去。每迈出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紫兰和她一起下山,宗旨是为了除暴安良荡除妖邪,而今却令一位活泼开朗的女孩变得生不如死。她这位师姐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这会成为她永远的伤痛。
兰花宫格外的静,就连守卫都看不到,平时负责戒备的二位长老以及四位婢女并没有出现,只有青山绿水映衬在白云之下。
紫兰躺在榻上抖动不止,痛苦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那双纯洁的大眼睛里已变得暗淡,茫然转过头望着众人。当看到泪流满面的芈玉蓉,她嘴里的呼声更急,红红的双眼滚落下珠泪。
她抱着这位命苦的师妹失声痛哭,这个气氛感染了所有人。司空明别过头不忍直视。萧玉蓉和胖胖也是泪洒双颊。
紫兰想要动一下手都是奢望,鼻音浓重的哭泣顿止,大眼睛频频望向腰间,喉间发出那种令人心碎的呜呜之声。
“师姐,紫兰似乎有话想说。”萧玉蓉被紫兰的异常所引,发现她表情很急迫,似乎有话想说,可惜又说不出。
芈玉蓉带着泪水望向紫兰腰间,伸手取出一枚形如弓的头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