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这番话说得很坚决,同时也在暗示着百越,自己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好一个忠心的楚王,竟然对曾经的主子念念不忘。”百越那咄咄的眼神逼视着虞乔:“这就是挽留我的理由?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挽留那位陌生的少女,竟然编出这番忠言,你的脸皮可真是厚。”百越平时看起来粗心大意性情暴躁无比,可是面对感情却是如此细腻,一语便道破虞乔的用意。
既然被识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狡辩。
两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虞乔第一次发了脾气,满脸失望的离开。
昔日的楚宫仍旧金碧辉煌,这一切似乎都在记忆里,可却模糊的遥不可及。
清风徐过,夹杂着阵阵花香。
虞乔顺着花香来到楚宫后,那些巡逻的士官跪地行礼,待他行远,都以奇怪的眼神望着这位很接地气的楚王。
行了一阵,楚宫的后门已经在望,一棵高大的桂树探出宫墙,枝繁叶茂隐隐透着一股花香。
他微微一怔,脑海里似乎有这棵树的印象,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最后双手抱着头部显得很痛苦。他缓缓坐在地面,喃喃道:“这棵树为何如此熟悉。”
“你的胆子真不小,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可惜我姿色平庸,若是有那位女子一半的容貌该有多好。”
就在虞乔陷入回忆中时,隐隐传来两位女人的对话,虽然声音很小,仍然瞒不过他的双耳。
望着声音来源处,那里是一堵高墙,陆续又传来几位女子嬉笑疯闹的声音。
他本想去探个清楚,可是想一想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向楚宫后门行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侍卫拿着长戟将虞乔拦住。
“我想去看一看那棵桂树。”
一位年长一些的侍卫上下打量着虞乔,扬声问道:“我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你,敢问您是做什么的?”
虞乔无奈一笑:“我是楚王……身边的谋士。”
两名侍卫惊得浑身一颤,怔了良久,还是那位年长的侍卫先开了口:“你想出宫可有腰牌?”
“腰牌?我没有。”
“那可对不住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您还是打道回府吧!”年长侍卫话语中很客气,无法令人拒绝。
他望了望宫墙外的桂树,叹道:“你给我带来了疑惑,就这样擦肩而过未免有些可惜。”
“喂,你别跑啊!等等我。”
两位宫女挎着竹篮正嬉笑追逐朝后门跑来。
“曦儿姑娘,这是出去给娘娘采购新鲜的水果?”年长侍卫笑着问道。
那叫曦儿的少女柔柔一笑,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晃了晃:“出去采购,很快就回来。”
另一位宫女望着那道锦衣背影,忽然皱了皱眉头,悄俏拽了拽曦儿的衣服。
“你拽着我干嘛?咱们快走吧!”
“是……是殿下。”
曦儿浑身一颤,打量了片刻,拉着宫女一起伏在地上行着礼。
那两位侍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曦儿口中刚刚的称呼。
虞乔正在捕捉着回忆,被两位宫女打断后,这才缓缓转过身:“你们是百越的侍女?”
“回殿下,奴婢正是娘娘的侍女。”
那两名侍卫此时方知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楚宫之主,慌忙伏在地上行礼,并暗暗自责了一番。
“你们都起身吧!不知者不罪,况且这也是你们的职责。”虞乔将那位年长的侍卫扶起:“本王只是想看一看楚宫,你们各自忙吧!”
众人唱了声诺,各自离开。
虞乔心中暗自得意,因为曦儿出宫采购,那也就是说百越没有回咸阳的打算,方才那番话也只是为了测试他。
出了楚宫,他快步追上曦儿。
两位侍女见楚王追来,仍要行礼。
“免了。”虞乔望着二女问道:“本王有件事情想问你们,还望二位如实回答。”
“不知殿下有何事要问?”曦儿面对虞乔的目光竟然垂下臻首,嫩白的面部红的似火。
“娘娘救回的那位姑娘在哪儿?”
“奴……奴婢不知道,您还是问娘娘去吧!”
虞乔暗道:“这一定是百越下了封口令。”
“殿下,咱们二人还要赶着去采购,暂且先退下了。”
“也罢,今日之事你二人没有交代实情,娘娘那面还请两位姑娘莫要提起。”虞乔刚和百越闹的不欢而散,所以他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入百越耳中。
两位宫女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郁郁花香随风浮动,一片花海出现在树下。
虞乔置身在花海,嗅着诱人的花香,喃喃道:“想不到楚宫后身竟是别有一番天地。”望着高大的桂树,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
轻轻触摸着树干,饱经洗礼的树身纵横交错,一道道伤疤清晰可见,正是这棵桂树见证了楚国由兴盛走向灭亡。
绕到树的侧身,只见树干之上隐隐现出字迹“用我一生的时间等候你归来”,落款竟是“玉蓉”二字。
他轻轻一笑,呢喃道:“听着名字应该是位痴情的女人,似乎在等待着情郎。”摸了摸字迹竟然发现这并不是用刀剑所刻,很像人的指力所为,而且刻字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玉蓉”这两个字已经从他的记忆中消失,完全就是一位陌生人。
一阵重重的咳声将虞乔惊醒。一位脚步蹒跚的老妇人朝着花海行来。
虞乔打量这位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妇人,柔声问道:“老人家,这片花是您种的?”
“是啊!今天真是奇怪,走了一位仙女又来了一位公子,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虞乔已听出老妇人的话中之意,在他之前这里来了一位漂亮女子,而这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在树上留下字迹之人。
“喂,小伙子,你发什么愣?老身问你话呢。”
虞乔回过神,匆忙答道:“这里是楚宫的后身。”
“这就对了,你们不怕被官家抓去?”
虞乔淡淡一笑:“这里并不属楚宫,咱们只是赏花看树而已,况且大秦的律法中似乎没有说明赏花看树也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