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蓉害怕对方说破自己此行的目的。倘若芈玉蓉得知虞乔的下落自然会欣喜若狂,说不定会重新燃起虞乔对芈玉蓉的爱意,这也正是她所害怕之处,所以才刻意编出这番谎言。
“你说什么?打赌!”芈玉蓉满脸疑惑瞅了瞅双方,暗道:“我这师妹古灵精怪,也只有她想得出如此荒唐之事,看来我是多此一举啊!”
萧玉蓉强装着笑脸,望着倪星笑嘻嘻道:“方才这个赌约并不算数,他日咱们继续。”倪星一脸懵懂的望着萧玉蓉,迟疑道:“是,芈……芈姑娘,这是场误会。”倪星见对方自行圆了场,也只能顺水推舟。
萧玉蓉催促着师姐离去,而此时,秦兵已开始驱逐围观的百姓,楚宫门前乱声一片。
百越趁乱说道:“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谁和你打赌,方才那一剑就是本宫偷袭。”声音并不算小,可却被秦兵的驱赶和百姓的怨声所掩盖。
芈玉蓉的双耳嗡嗡作响,心烦之下朝着倪星二人抱拳一礼,急忙拉着萧玉蓉向高空飞去。由于当时很乱,二女也并未听到百越之言。
倪星暗自松了口气,瞪了一眼百越向宫内行去。
“师姐,那位芈姑娘真是可恶,她就像我的天敌,每次遇见她都没好事。”百越紧随身后,愤愤不平地说道。
倪星仍是大步向前,对百越之言充耳不闻。快到御花园时,忽然停住脚步,喃喃自语:“他会是这样的人么?我想应该不会。”
“师姐,你在说什么?”
倪星回过身,赶忙掩住羞态:“没……没什么。”百越唉声叹道:“想不到小乔竟是这种人,我真是瞎了眼。”或许是觉得很委屈,明眸内泛着晶晶泪光,好似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
“你真的相信那位少女所说的话?”
百越用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仍是没有控制住滑落的泪水。匆匆行入寝宫,接着便传出凌乱的打砸声。
持续了一阵,寝宫恢复安静。百越紧紧搂住倪星,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终日相伴之人竟是这样一位伪君子。”倪星却很平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你认为咱们二人的姿色会输给那位少女么?”她无意中说出这番话,自己羞得满面通红。百越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眸,忽然一笑:“我的好师姐,你终于开窍啦!赶明儿个换了女装定会迷倒众生。”倪星罕见的露出羞怯,垂首道:“你又取笑我。”百越笑了一阵,忽然正色:“若论姿色,咱们二人当然胜过那位小狐狸精。”倪星背过身道:“就算不胜过她,起码也是旗鼓相当。”百越望着背身而立的倪星,那纤细的身材笔直匀称,仅仅一个背影便已令人生羡。
“那混蛋终日守着我们都能恪守礼法,又怎么可能去玩弄一位少女的感情?”
百越听后,沉吟道:“也许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何况爱情本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又有哪位少女能拿自己的贞节开玩笑?”
倪星回忆方才一幕,轻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芈姑娘出现,那位少女就变得很乖,不仅对偷袭一事既往不咎,更是对虞乔绝口不提,这说明了什么?”百越皱皱眉,抚了抚垂下的秀发,双手一拍:“这说明那位少女在撒谎,她很害怕谎言被芈姑娘拆穿,所以只字不提。”
倪星满意点了点头:“她既然可以当着数十人的面称自己是虞乔的女人,为何不敢在芈姑娘面前说出,并且还谎称是一场打赌。”百越听后仔细琢磨了一阵,阴云笼罩的心情豁然变得开朗,面上也是露出喜色:“师姐一言提醒了我,依照她的性格又怎可能轻易罢手,不过这件事小乔也脱不了干系。”倪星无奈的笑了笑:“今天这场闹剧可彻底将楚王的印象颠覆,更会成为整个郢都百姓热议的话题。”百越翘着红唇,娇声道:“活该,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虞乔躲在宫墙目睹了整个经过,偷偷回到寝宫小口酌着酒。破云弓的出现才使他确定芈玉蓉就是花圃中弹琴的那位女子,那位在树上刻字,也曾是自己失忆前深爱的女人,可惜这一切都已忘得一干二净。一壶酒在不觉中已被喝去大半,烦恼瞬袭心头。萧玉蓉的上门令他感到头疼,也不知该怎样向二位女人解释。先是和萧玉蓉聊天耽误了救百越,然后又主动上门寻找自己,更是导致双方大打出手。
酒入愁肠,一壶酒很快见了底。他晃晃悠悠站起,缓缓拔出穿云剑,再次用鲜血激活剑气九段,按照第七段习练。时间飞逝,转眼已是月满星辰,虞乔练到最后仍是不能突破七段,灰心之下还剑入鞘。端起干涸的酒壶才发现已滴酒无存,长叹了口气向外行去。
夜风凄冷,独自一人来到凉亭,望着平静的流水思绪起伏。他想到那位万恶的师父、自己的师门、以及叶飞云这位师弟。
望着高悬的中天满月,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悲伤。轻轻抚摸着那枚暗淡的圣灵珠,喃喃说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见到漂亮女人便难以忘怀。”言语间,眼前同时浮出四位女子。倪星仍是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风九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云蕾那迷人的笑容与之形成了反比,而芈玉蓉则是一脸茫然。四位佳人同时浮现,虞乔是惊喜交集。然而这美好的一幕终究是幻觉,梦醒后,映在眼前的只有明月和点点繁星。
他仍是恋恋不舍的望着夜空,希望可以再次出现那个幻觉,然而此次看到却是诡异的一幕。黑暗的苍穹闪着四股幽绿之火,这四股绿火前后各分成两股且排列整齐。起初只是点点星火,随着下坠的势头,这四股幽绿之火逐渐变大,速度之快毫不亚于流星。距离逐渐拉近,依稀可以看清一顶红色轿子正飞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