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蕾如此温柔的眼神,一时间怔在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虞乔猛然一惊,慌忙伏在地上:“公主,小人……。”
“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他战战兢兢起身:“小人确实爱过一个人。”
云蕾轻轻一笑:“当你深爱一个人时,而对方却不爱你,甚至有了喜欢的对象,你会选择放手吗?”
虞乔略一沉吟:“我会放手。”
“为什么?甘愿当懦夫?”
他摇了摇头:“对方心里既然没有我,就算死缠烂打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与其痛苦还不如成全对方。”
“如可成全?”
“当然是远离,或者是转移这份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云蕾笑了,忽然一脸正色:“也许你根本不懂得爱。当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又岂能说忘便忘?”
虞乔默然无声,他在想,假如芈玉蓉爱上别的男人,自己会选择放手吗?
云蕾叹了口气,目望着金光四溢的万妖山:“就是因为爱一个人才导致我变得很极端,有时候,我也曾问过自己,这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温柔善良的霓裳公主么。”虞乔知道正是自己的出现将这位少女改变,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自己的身份乃是大祭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虞乔没有回答,而是静静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
“有一位女人结识一位男子,而男子对她也并不讨厌。当女人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的时候,才发现男子早已爱上另外一位女人,于是女人便给他的心上人下了毒,本以为这样可以要挟到男人,从而结合在一起,可是男人不仅没有低头,反而更仇视这位女人。”云蕾双肩微颤,又道:“你对这个故事有何看法?”
虞乔早已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男主人公便是自己,只不过云蕾尚且不知罢了。面对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很久,低声道:“女人的手段未免有些歹毒,就算她和男人结合在一起又能如何?得到的却是他的人,心,永远也得不到。不过这件事情尚可补救,只要将解药赐给男人,相信他也会既往不咎,甚至可以和女人成为朋友。”
“晚了,因为那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声音里带着哭腔,双肩因抽泣而颤动。
“万事皆有因果,只要那位女人真心悔过,我相信男人也会原谅她,当然,那位身中剧毒的女人若是因此而丧命,男人肯定会恨她一辈子,也许这一生都会成为仇人。”
云蕾忙擦着泪水,转过身喜道:“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原谅我?”情急之下,她居然把故事里的女人用“我”来称呼,显然是不打自招。
虞乔暗道:“原来她本意并不坏,都是我惹的祸。”
云蕾兴奋之余,竟然捉住他的双手,美目闪着兴奋:“你快说呀!他会不会原谅我?”
虞乔显得很尴尬,忙抽回双手,惶恐道:“小人不明白公主之意。”
云蕾好像做了个梦一般,听到此话才到了梦醒的时分,立马板着一张脸:“我怎么和你说这么多,真是可恶。”她狠狠瞪了虞乔一眼,冷冷道:“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虞乔忙道:“公主请放心,小人绝不会提起此事。至于那位男子,我相信他会原谅真心悔悟的女人,因为这一切都没有错,怪就怪在爱情这个奇妙的东西。”
云蕾露出两个酒窝,笑得很美:“你说得对,爱情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座城池,甚至整个国家。”
虞乔打量眼前这位品质并不算坏的少女,温柔道:“刚才那个故事,我觉得女人应该与男人一同去寻找解药,这样最起码还可以做朋友。”
云蕾皱了皱眉头:“你这人虽然面相粗犷但是心很细,今夜这番谈话也使我矛舍顿开。”话落,她纵身跃起,朝着皇宫飞去。
虞乔望着消失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正要离去,蓦然瞥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侧身望去,树尖之上站立一位白衣男子,那狼头面具在月光映射下格外狰狞。
“你就是新晋的大祭师?”
虞乔望着树尖上的白衣男子答道:“不错,我就是新晋的大祭师,阁下究竟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因为咱们并非敌人。”
虞乔道:“既然并非敌人,阁下在喜宁宫为何要施出三昧真火?”
白衣人笑道:“看来阁下果然识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你,不知阁下是否肯回答?”
“我若是说不呢?”
白衣人仰天一笑:“只要你肯如实回答,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虞乔心中一颤,沉吟道:“阁下似乎很了解我?”
“当然,关于血蛇窟的秘密,敝人还是知道一些。”
虞乔心中狂喜,自己冒险来到东幻大陆正是为了血蛇窟,如今总算遇到一个知情人,又怎能不惊喜。怔了片刻,故作镇定:“阁下想问些什么?”白衣人道:“你可是来自中土?”虞乔犹豫半晌轻轻点了点头。白衣人继续问道:“那妖王可是为你所放?”虞乔答道:“不错,确实为我所放,可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白衣人望着夜空,叹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在下不知道,当时我只是为了救人,形势所逼。”
白衣人又问:“帝皇是否和你学习剑气九段?”
虞乔感到无比惊讶,从这些问题可以看出,白衣人对自己了如指掌,而可怕的是,自己对这位神秘的白衣人是一无所知。默然半晌,摇了摇头:“帝皇似乎看不上剑气九段。”
“那哈玛雅可曾和你学习?”
“嗯,大祭师倒是和我学了一段剑法。”
白衣人蓦然一惊,鬼魅般的飘落在地面:“她只学了一段?”虞乔见对方语气很急躁,赶忙答道:“是的,只学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