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终于还是老不死先开了口:“怡儿,你尚未婚配吧!”
陆婉怡怔了怔,随即羞涩垂首,弱弱的道:“大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老不死捋着白须,轻声道:“曾经的小怡儿居然也懂得害羞。”
跟屁虫听闻此言,粗声道:“师兄,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不死对他没有理睬,而是低声问道:“怡儿有喜欢的对象了?”
陆长青和何颖诺身为父母都没有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如今却被这位师父问出,夫妻二人甚是惶恐。在他们印象中,女儿一向不与男人接触,就是本族男子见面的也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有喜欢的人了。
陆婉怡面对师父的问题显得甚是扭捏,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冷冷瞟了一眼虞乔,刻意提高了嗓音:“怡儿没有喜欢的对象。”
虞乔听后仍是没有反应,而是低声和瘟神交谈着什么,不知为何,当他听到陆婉怡之言,心底竟然涌起一股失落。
老不死笑了,而且笑得格外开心。转而望向陆长青夫妇:“怡儿的终生大事不知我这位师父可不可以做主?”
陆长青夫妇互望一眼,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无法开口。毕竟二仙乃是陆婉怡的师父,倘若没有他们授业,婉怡恐怕早已夭折,因此,夫妇二人齐齐点了点头。
老不死道:“那就好办,怡儿,为师给你挑的这位郎君不仅才艺双全而且玉树临风,更是人中之龙,人品也没的说。”
陆婉怡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师父,怡儿还不想嫁人。”
跟屁虫听后,立马吼道:“老不死的,你乱保什么媒,似怡儿这等姿色,天下又有谁能配得上她?”
陆长青夫妇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哪位父母能不在乎子女的终生大事,他们所担心的便是老不死,倘若识人不准,自己的女儿岂不是被误了终身,到那个时候可真是有苦难言。
老不死道:“你懂什么?老夫识人很准,绝不会看错的。”
跟屁虫哼了一声:“那你说说看,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想必我也会认识。”
老不死笑望着虞乔,朝他招了招手:“小子,快过来。”
虞乔对他们的谈话早已听入耳中,闻得老不死的声音,心下是又惊又喜。
陆长青夫妇隐约猜到了什么,凝目望着这位青年,打量一阵暗暗点着头,似乎对他很满意。
毕竟虞乔的身手他们也是有目共睹,而且又生得俊逸不凡,若是女儿能够嫁给这样一位青年,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陆婉怡同样是惊喜交加,接着便是一阵脸红,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所说之人就是眼前的虞乔,那个唯一爱过的男人,心中喜悦就像澎湃的潮水。
跟屁虫则是一脸的怒气,愤愤指着虞乔:“这个臭小子诡计多端,如何能配得上怡儿?不行,这是绝对不行,老不死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跟屁虫显得很急,赶忙用身体遮住陆婉怡,生怕被虞乔多瞧上几眼。
老不死道:“我的眼光绝不会错的,论身手,即便是你我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长相也是万里挑一,又拥有着侠义心肠实在是难得,你活了千年,可曾见过这等优秀的青年?”
跟屁虫顿时无语,他虽然看不上虞乔,但是老不死说的也是实话,像虞乔这等优秀的青年的确是罕见。瞅了瞅发呆的虞乔,他还是不能放下恩怨,觉得这样太便宜了这位臭小子,继而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依我看这一切都是伪装,他和瘟神打成一片,又会是什么好人?”
老不死没有搭理跟屁虫,而是朝着虞乔喊道:“发什么呆,快过来呀!”
虞乔愣了愣,说道:“前辈找我何事?”
“方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他摇了摇头。
“是你没听到还是不愿意?”老不死刻意提高了嗓音,只听跟屁虫道:“他呀!八成是觉得人品有问题,这才不敢开口,臭小子我告诉你,倘若敢答应老不死的条件,我跟屁虫可算跟定你了,我要是跟上一个人,无论他吃饭、睡觉、喝水、就算是上茅厕都甩不掉我。”这番话惹得陆长青夫妇想笑却又不敢笑,毕竟是爱女的师父。
虞乔沉默不前,伫立了半晌,忽道:“前辈真有办法解去失心散?”
“怎么,你怀疑老夫?”
跟屁虫道:“师兄,你可别说大话了,失心散除了鬼医杜葵恐怕没有人可解。”
虞乔闻得此言顿感一阵失望,这种被欺骗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老不死道:“我那徒儿尚未婚配,而你也未曾娶亲,老夫只问你一句答不答应?”
虞乔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跟屁虫的后面,刚瞥见一脸红晕的陆婉怡便被跟屁虫挡住:“你小子往哪儿看呢?”
空气因寂静骤然变得紧张,良久,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大师父,怡儿不想嫁人。”
虞乔听得出,这阵声音里带着哽咽,这是想哭的节奏。
老不死岂能听不出爱徒的声音,明日便是她最后的期限,身为师父,当然希望徒弟开心的离开人世,而不是带着悲伤离去。
如今见到爱徒这般伤心,老不死重重叹了口气:“为师没有什么留给你的,本打算今日让你们拜堂,然后再让这小子陪你,这样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老不死终于道出了心声,原来他诓骗虞乔来此乃是另藏私心,这次就连跟屁虫也没有说话,想到爱徒明日将会寿终,心里异常悲痛。
陆婉怡控制不住滑落的泪水,再次跪在二位师父面前:“多谢二位师父,怡儿会活得很久,而且还要侍奉二位师父。”
老不死扶起陆婉怡竟发现她的体温很正常,又将手指搭在腕脉听了一阵,立时喜道:“你多年的顽疾好了?”
陆婉怡笑着抚了抚眼角的泪水:“托二位师父的福,怡儿多年顽疾已经痊愈。”
跟屁虫闻言,立刻上前摸了摸腕脉,随后紧紧抱住老不死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