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闻得此言,忽然笑道:“方才论剑之时可并未看到姑娘,莫非你是偷偷闯进来的?”
陆婉怡面上一热,淡淡说道:“藏花阁外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偷偷闯进来?不瞒姑娘,在下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青衣道:“姑娘真会说笑,你怎么不说是宫主送你进来的?”
萧王后淡淡一笑:“还真让这位兄台说中了,咱们正是被宫主送进来的。”她刻意将这“兄台”二字加重了语气,惹得乐菲暗笑不止。
青衣的自尊心深受打击,立马怒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婉怡笑道:“萧姐姐,人家是大姑娘,你怎么给叫做兄台了?”
萧王后显得很吃惊,再次望向青衣时,只见她七窍生烟,似有爆发之意。
上官沐雪见己方四人,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惧怕青衣,立时变得有恃无恐:“咱们来藏花阁纯粹是借阅和研习,而姑娘此举与偷盗又有什么区别?”
古寒香将怀中的竹简藏起,不紧不慢道:“既然已无法离开藏花阁,何来的偷盗一说?你们进入藏花阁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这些秘籍,何苦要为难青衣?”
乐菲始终一言不发,而是把目光聚在屋顶的那层光圈儿上。
陆婉怡等人闻得古寒香之言顿时无语。仔细一想,大家同为女人,来到藏花阁无非是为了秘籍,如今这样为难青衣,确实有些过分。
古寒香见众人无言以对,轻轻抚了抚青衣的肩膀以示安慰。
上官沐雪本想将古寒香私藏秘籍一事戳穿,受到玉虚散人的暗示,这才没有说出口。
她们都知道此来目的是为了什么,索性不再谈论此事,而是专心的翻阅查找那些竹简。
再来说倪星。
自从在长廊内识得“夺命亡魂珠”,出于本能便大喊一声,也正是这一声提醒了所有人。
当时的倪星已经来到长廊尽头,完全可以自行离去,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想起长廊内还有一人未曾出来,所以她的速度很快,直接又返了回去。
当回到长廊,石壁上的夜明珠变得又大又亮,夺魄的光束将潇湘雪迷惑,整个人向壁上的珠子飞去,这才出现倪星伸手抓她却怎么也抓不到的画面。
倪星感觉到夺命亡魂珠的力量,只觉得耳边传来阵阵女人的笑声,这阵笑声初时透着得意,渐渐的变为阴森,最后竟成了呻吟。
潇湘雪的身体就像掉入漩涡的一艘木船,随着巨大的吸力正在变小,很快被珠子吸去。
倪星只为了救人,她可没有过多的思考,也没有时间来思考,只觉得身子一轻,一头撞在珠子上。
说来也怪,那些珠子散发的光芒居然可以将整个人吸入。
倪星似乎进入另一个空间,在这里没有阳光,只有白色的雾气,腾腾而上。
耳边回荡的呻吟演变成怒骂,最后竟变成情话。倪星听着情话,整个人也是恍恍惚惚,脑中竟然浮现出那个挥之不去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倪星被一阵疼痛而惊醒,身边的巨石被她压得粉碎,就连青草也被压平。
雾气腾腾的世界已不存在,眼前则是别有一番天地。
倪星身处之地处处透着春的气息,就连地上那些嫩草也是刚刚长出,远处不知名的树上长满了含苞待放的花儿,远远便可闻见一股清香之气。
两只翠鸟掠过明亮的湖面,叼起两条小鱼飞向树枝,一边吞食着鱼儿,一边打量着倪星。
她揉了揉疼痛的腰部,独自调息片刻,缓缓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处在岸上,不远处正有两只野兔漫不经心吃着嫩草。
“想不到藏花阁里还有这种地方,为何师父从未和我提起过?”她喃喃自语着,忽然想起万花宫的规矩,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的师父也未曾进入藏花阁,又怎会和她提起这等世外桃源。
她缓缓抬起头,天空被雾气所罩,看起来白蒙蒙一片,根本没有阳光。
她心中已经有了谱儿,猜想自己是从高空跌下,想到潇湘雪时,整个人顿时一惊,这世外桃源在她眼里竟变成了凶险之地。
蓦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森森冷笑,听着声音就令人不寒而栗。
倪星紧张的望向空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之所以紧张,那是因为这阵笑声已透漏出来人的可怕,单凭修为而言,不知高出倪星多少倍。
“小娃儿,你是将这一身修为主动送给我,还是要我动手?”
倪星惊慌的退了两步,和性命相比,自己的修为同样重要,若是没了修为,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她相信说话之人有这个能力办到,所以露出了畏惧。
“这个女娃子可是和你一起来的?她的修为虽然很弱,不过这也是很难得的机会。”
倪星终于听清了,从声音可以辨别,说话之人似乎是位老人,而且还是一位老妪。
她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双手捏着奇怪的指诀,双膝跪在地上:“万花宫第五任宫主倪星参见师祖。”
沉寂了良久,倪星只觉得冷风拂面,面前似乎多了一人,但她并不敢抬起头,仍是做着奇怪的指诀跪在地上,似乎等待着命令。
“你是玉儿的徒弟?”
“家师的确是漱玉宫主。”
“抬起头来。”声音透着一股威严,令人不可抗拒。
倪星缓缓抬起头来,当看到面前所站之人,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从衣着和那满头白发来看,面前之人的确是位老妇人,可是就面相而言根本就不像一位老人。
白嫩的面部毫无血色,甚至连一点皱纹都看不到,和那头白发相比,显得很不协调。
“师祖好年轻,好漂亮!”倪星望着苏冷那完美的五官,忍不住赞道。
苏冷居然笑了,轻轻取掉倪星的面具,端详一阵点了点头:“不错,玉儿收了个好徒弟。”
“谢师祖夸奖。”
苏冷的笑容顿时收起,冷冷转过身:“你是玉儿新收的弟子吧!她人呢?怎么没有亲自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