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星苦苦一笑:“潇湘姑娘,我哪有这个能力救你,是……是我们老宫主救了你。”
老宫主!!!
潇湘雪闻言,目光转移至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轻声问道:“您……您就是万花宫的老宫主?”
苏冷没有说话,而是眼含热泪的点着头:“你是潇湘家的人?”
她轻轻应了一声,先是摸了摸怀中,又在腰间的束带翻找了一阵,满脸失望:“香囊呢?糟了,一定是丢了。”她恨不得脱下衣物翻得彻底一些,整个人显得甚是懊恼。
“潇湘允是你的什么人?这个香囊又是何人给你的?”
潇湘雪看到老人手中的香囊先是一喜,继而便要伸手要回,当接触到那肃然的眼神,又把手缩了回来:“潇湘允是我爹,这个香囊是爷爷给我的。”
苏冷狠狠攥着拳头,面上现出一团怒气,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于是又问:“那你娘呢?她叫什么名字?人在哪儿?”
潇湘雪被这位老宫主的表情所慑,一时竟没有答话。
最着急的当属倪星,心下也是暗暗自责,若不是喊出“潇湘姑娘”,师祖不会如此愤怒,而今看这情形,师祖似乎痛恨着潇湘世家,看样子潇湘雪也是凶多吉少。
她无能为力,也确实没有办法。原以为师祖看到香囊一高兴就会放了潇湘雪,可是现在却不一样,她所能做的只有祈祷。
苏冷见潇湘雪没有答话,面部剧烈抽搐了几下:“快说。”
潇湘雪被这强而有力的声音惊得一颤,随后道:“我母亲叫潇湘月,这个香囊是爷爷交给我的,他刻意提醒我,让我交给万花宫宫主。”
苏冷的身子抖了抖,手中香囊滑落在地上,双眼紧紧盯着潇湘雪:“潇湘月,月儿竟然改了姓,是她……就是我的月儿,潇湘允这个天杀的,是他拐走了我的月儿。”
这番话听得潇湘雪一头雾水,但是听到对方侮辱自己的父亲,立时怒道:“休要辱我父亲,母亲是因为进了潇湘家,所以才会改了姓,这是咱们潇湘家的规矩。”
苏冷的眼神依旧很可怕,但是潇湘雪并不畏惧,而是继续说道:“当年母亲似乎遭仇家追杀,父亲为了保护母亲甚至与整个家族决裂,可是……。”说到这时,潇湘雪已哭成了泪人儿。
苏冷道:“你说什么,她不是自愿改的姓?你……你是月儿的孩子?!”这位沧桑的老人竟然主动退了几步,眼角垂下两行混浊的泪水。
潇湘雪泣道:“千百年来,凡是进我潇湘家门的女子都会随着夫姓,母亲也不例外。”
苏冷略显一些激动,又问:“你可知道你母亲的名字?还有,她人在哪里?”这才是苏冷最关心的问题,母女已有二十余载未曾谋面,岂有不想之理。
潇湘雪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母的清名受损。沉吟片刻,答道:“我母亲叫苏月,她……。”她没有说下去,而是以泪洗面。
对于母亲,她陌生得很,除了这些便一无所知。
她甚至没有见过母亲的模样,也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因为从一出生开始,那位最伟大的人便远离了尘世。
同龄孩子甚至常常欺负着潇湘雪,当面叫她“野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候,她只能站在远处偷偷的看,背地里也不知流了多少泪水。
年幼的潇湘雪数次跑到爷爷面前询问着父母,每次潇湘子都会说“他们在天上修炼,等雪儿长大就会回来。”潇湘雪听了这个谎言直到成年,这才知晓一切,原来苦苦等待的父母早已在自己出生之时就已归天。
潇湘雪忆起了往事,想起那从未谋面的父母,竟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当苏冷听说“苏月”的名字,整个人便已颓废了很多,随后看到潇湘雪坐地大哭,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强行使自己振作,向前行了几步:“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这一变化不仅止住了潇湘雪的哭声,就连一旁的倪星也是呆若木鸡。
良久,潇湘雪抹了抹泪水,缓缓站起身:“你……你真的是我外婆?”
苏冷目中含泪:“孩子,你母亲苏月就是我唯一的女儿。”
潇湘雪怔了怔,扑进苏冷怀中抽泣不止。
苏冷抚了抚潇湘雪的柔发,目望着远方,喃喃道:“我真的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她狠狠闭起双目,任由泪水滑下。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母女决裂的一幕。苏月为了爱情,宁愿放弃继承宫主之位,甚至不惜与母亲决裂。
当苏月派人下山寻找,甚至闹到潇湘家时,这才发现两人早已失踪,这一找便是二十余载,直到今日也是杳无音讯。
“孩子,你母亲怎么了?她在哪里?”苏冷显得很急切。
潇湘雪泣道:“外婆,母……母亲在生下我时就已撒手人寰。”这番话就像一记霹雳,狠狠击在苏冷头顶。
她已浑身无力,正要倒在地面之时,却被潇湘雪托住身子:“外婆,您……您要保重身体。”
苏冷失神的双眼麻木的望向远方:“月儿,是我的固执害了你,是母亲不好……。”话未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露出油尽灯枯之势。
倪星赶忙上前扶住师祖,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苏冷服下药丸感觉气息顺畅了许多,伸出那老手轻轻抚摸着潇湘雪:“孩子,这么多年让你吃苦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潇湘雪哽咽道:“雪儿不苦,外婆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顾,这才是真的苦。至于母亲,我听爷爷说是被仇家害死。”
苏冷重重咳了几声,眸中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杀气:“胡说,月儿足不出户,就是那一次下山才认识了潇湘允,怎么可能有仇家?”
潇湘雪道:“母亲被奸人重创,生下我以后就撒手而去,当时父亲将母亲安葬,随后将尚在襁褓的雪儿送回潇湘家,父亲不顾爷爷的阻拦,很快就返回母亲安葬地,随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