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阵声音正是芈玉蓉所发,很快便传来打斗之声。
青衣一阵惊讶,听着打斗声音似乎就在头顶,那么自己所处的宫殿岂不就在地下。
青衣感叹之时,对这阿修罗界也充满了钦佩。
能在地下打造如此豪华的宫殿已属不易,难能的是,这里并没有感觉到黑暗或是潮湿,甚至比陆地上还要舒适。
圣女听着头顶的打斗声,纤纤如玉的手指缓缓凑至唇间,一声尖锐的口哨几乎与修罗使者的鸣叫同时而出,很快便重归于寂静。
青衣似乎听到修罗使者振翅而去的声音,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圣女见青衣有些不安,主动说道:“可能有外人进入阿修罗界,倘若没有恶意,咱们绝不会滥杀无辜。”
青衣道:“圣女之心值得我等敬佩,天下人若是都如圣女这般仁慈,这个世界将会很和谐。”
圣女笑了笑,随后拍了拍手掌,很快便有几位女子托着木盘带来热气腾腾的点心。
青衣早已是饥肠辘辘,当下也不再客气,而是饱餐一顿。
圣女刚刚用过早膳,蓦然瞥见龙凤花有些异样,仔细端详,原来凤凰花已经失去光芒,盛开的花朵逐渐闭合,而一旁的龙花则是开的正旺。
圣女愕然一惊,很自然的瞅了瞅青衣,心下暗道:“这是什么原因?凤凰花为何会失去光泽?”她搞不懂原因,只能望着青衣而发呆。
很快,那些金龙花竟然也逐渐回缩,光泽变得暗淡。
这一幕令圣女无法解释,整个人的情绪也随之而低落。
一旁的青衣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忙道:“奇怪,这龙凤花为何失去了光泽?”
圣女木讷的望着金龙花,喃喃道:“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龙凤花的确开过,仅凭这一点就够了。”
青衣虽不晓得圣女的话中之意,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或许真正的天命之人乃是虞乔,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天命之人。
龙凤花开只不过是因为虞乔的原因,至于圣女所说的异象是什么,她也不便多问,甚至根本就不想知道。
殿内变得万籁俱寂。
就在二女各怀心事之时,巫山老祖再次显得不安“什么天命之人,那只不过是鸿钧老祖胡吹一气而已,天道又能奈我何?”
圣女皱了皱眉头,厉声道:“巫山老祖,你今日的废话倒是挺多,若敢再多言一句,我连一滴水都不会给你。”
果然,这番话一出口,巫山老祖顿时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此时,青衣才知道那水滴的作用。想必是这位巫山老祖被困在圆石下面,只能靠几滴水来维持生命。
圣女似乎看穿了青衣的心思,忙道:“青衣姑娘,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带你去一处清幽之地。”
青衣道:“圣女如此款待青衣已是受宠若惊,又怎敢劳烦圣女大驾?”
“不碍事,何况虞公子尚未苏醒,你总不能一直抱着他。”
青衣闻言,顿时一阵脸红:“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圣女大驾。”
圣女笑了笑:“还请您闭上眼睛。”
青衣背起虞乔,轻轻闭起双眼,忽然一阵柔风吹来,只觉得身子一轻,耳边风声呼呼。
很快便感觉到双脚落地,耳边传来鸟叫之声,就连空气也格外新鲜。
青衣知道自己已出了宫殿,好像置身在树林之中。
“青衣姑娘,请睁开眼。”
青衣睁开双眼,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眼前树木葱郁,鸟儿站在枝头叫个不停,前方便是一座气派的楼阁,方前左右开满了各式鲜花,当真是一处清幽之地。
青衣正出神之时,感觉到面部发生了变化,那长着胡须的男人面孔正逐渐消失,面部变得光滑细腻。
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就连见惯风浪的圣女也是目瞪口呆,眼前青衣再也不是那个半男半女的怪物,只在瞬间就拥有倾世之容颜,就连圣女也被眼前的青衣所吸引。
青衣之美带着一股高贵,气质并不逊于圣女阿修罗,那完美的五官毫无缺陷,美得令人着迷。
青衣难以置信的抚摸着脸颊,眸中充满了喜色,忽然瞥向西方的太阳,喃喃说道:“铁树开花,天官赐福。海枯石烂,日出西山。”接着便是一阵大笑。
这突来的变化令圣女是又惊又怕,她甚至以为青衣疯了,或是被换颜术给换了五官。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里除了自己就是青衣和昏迷中的虞公子,即便是换了五官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圣女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这种事太过于神奇,根本闻所未闻,最后只能茫然的望着青衣。
笑了很久,青衣满脸喜色:“圣女,你看我漂亮吗?我的容颜是不是改变了?”
“是……是很漂亮,你的容颜为什么会改变?”
青衣紧紧拥住圣女,喜极而泣:“我日盼夜盼等了足足十五年,在这十五年里,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遭到人们的取笑,甚至会将人吓个半死,这都是因为我那丑陋的容颜,如今苍天有眼,总算让我恢复做人的自尊,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遭受到白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一哭,彻底释放了十五年来的压力和自卑。
圣女也是眸中含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一切都已过去,现下就该好好珍惜自己,享受美好的人生。”
青衣用力点着头:“我好开心,真的好高兴,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暗暗祈祷,希望在梦里可以看到这一刻,每次带着希望而眠,醒来却是无比失望。”青衣的哭声变得更重,圣女也忍不住落泪,她想到了自己的人生,虽然青春常驻,可是高兴与快乐离自己却遥不可及。
守在这里千年,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魔兽,使命尚未完成,根本不敢离开阿修罗界。
青衣还可以在十五年后拥有快乐,而自己的代价却是千年,在这千年里,自己又何曾快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