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女人,这样的画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妇人如此,秋叶也是一样。
就在萧玉蓉撕心裂肺的时候,那四只恶鬼忽然惨叫一声,瞬间便凭空消失。
萧玉蓉即将面临着侮辱,本已经绝望,甚至不堪忍受这种羞辱,即将自尽而亡,那四只恶鬼忽然消失,她下意识的捂着身子,遮挡住私处。
一竹闻得惨叫四下望去,夜空之上已多了一人,此人同样一身道袍,花白的胡须,清瘦的面庞,看上去仙风道骨。
师父!!!
一竹忙跪在地上朝着空中的道士行着大礼。
玄天怒道:“孽徒,这种事你也干的出。”
一竹忙道:“师父,此女心肠歹毒手段毒辣,徒儿也是想惩罚她而已。”
玄天冷冷哼了一声:“你不在极乐帝国,跑到东幻大陆做什么?为师交代你的事情可曾办到?”
一竹道:“回师父,徒儿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去做。”
这时,妇人冷冷哼了一声:“一竹,你怎么还叫他师父?”
一竹惊在原地,这才想起前一刻曾说过的话。
玄天那双凌厉的眸子忽然望向妇人,接着便露出一抹惊讶。
“怎么,道长听不出我的声音?”
玄天脸上一阵抽搐,良久才道:“小婉,是你吗?”
这一声“小婉”听得一竹和秋叶同时一惊,尤其是秋叶,她知道师父的名字里带一个“婉”字,而对方称呼“小婉”,很可能是师父的旧友,两人关系似乎也非同一般。
一竹所惊讶的是,师父一直潜心修道,甚至闭关数十载,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女性,如今却把一位妇人称作“小婉”。
妇人道:“小婉早已经死了,玄天道长在这里胡乱认人,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
玄天的表情甚是痛苦,良久才道:“对不起,是贫道认错人了。”话刚一出口,玄天便一阵心痛。
岂料,妇人情绪忽然大变:“一竹,你不是说过要退出玄天教吗?如今正好,这位玄天老道留在这里,你可以和他交代清楚。”
“这……。”
一竹急得额头出汗,目光瞟向秋叶时,发现她紧绷着脸,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又望向师父,令一竹不解的是,师父竟然出奇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愤怒。
妇人怒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还是怕了这位玄天道长?”
一竹紧紧咬着牙,朝着玄天恭恭敬敬磕了三记响头:“师父,请恕徒儿不孝。”
玄天道:“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一竹甚是奇怪,因为他深知师父的性格,换作以往就算不将自己毙掉,也会毁了一身修为。
如今来看,师父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温和。
一竹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已是猜出了一二,面前这位妇人似乎和师父的关系不一般,正如之前所判断的那样,师父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
既然事已至此,一竹就必须把话说明,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以后若是回到玄天教,只要话一出口,别说是自己的师父,就是那些同门师兄弟也会将自己打个半死。
“师父,徒儿已寻得爱情,我想还俗做一个普通人,还请师父成全。”
玄天眉头轻皱:“一竹,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徒儿清醒的很,为了秋叶,我愿意付出一切。”
秋叶方才还是一副冷脸,听闻此言立马心花怒放,能有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而舍弃一切,确实很值得去爱。
玄天仅仅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望向妇人:“是你的意思?”
妇人道:“笑话,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你的徒弟爱上了我的徒弟,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我这位做师父的当然要替徒弟着想。”
玄天又望了望秋叶,良久叹道:“一竹,你可知道教规?”
一竹道:“回师父,徒儿当然知道门规。”
玄天点了点头,忽问:“你真的肯为了她毁去一身修为?”
“徒儿愿意。”
玄天怔了半晌,缓缓道:“好,很好,你比为师当年要强上许多,有胆识,够勇气。”
妇人忽道:“终于说了句实话,当年玄天教主只顾着开山立派,哪里有心思谈儿女私情,敢问玄天教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觉得开心?”
玄天良久无语,也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
他确实为了玄天教呕心沥血,要说开心快乐却谈不上,反而觉得很孤寂。
玄天教名声大噪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每到夜深人静,那种孤独与寂寞便会加倍袭来。
一竹见师父正陷入沉思,忙道:“还请师父成全。”
玄天道:“罢了,为师成全你便是,只是一旦近了女色,你这一身修为怕是没了,你再好好想一想,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一竹怔了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才磕了三记响头:“多谢师父,徒儿早已深思熟虑,我和秋叶两情相悦,就算舍弃一身修为也是在所不惜。”一竹主动站起身,满脸喜悦的奔向秋叶,二人紧紧相拥,简直羡煞旁人。
玄天叹了口气,随后又道:“一竹,你一旦失去了修为,将来又怎么去保护你的爱人?”
正处在喜悦中的一竹顿时陷入沉默。
确实如师父所言的一般,自己一旦失去修为,又怎么去保护心爱之人。
“我可以保护一竹。”
秋叶居然当着玄天的面做出表态,语气也非常坚定。
妇人道:“玄天,你以为只有玄天教的法术可以防身?实话告诉你吧!一竹只要迎娶秋叶,那也算是我的弟子,你认为我会看着他跌倒?”
玄天道:“如此最好。”
不知为何,玄天竟有一种心痛。
自己没有勇气完成的事情却被徒弟做到了,往事很快便浮现在眼前。
曾经的自己也有一位恋人,但是自己却辜负了人家,为了玄天教,宁愿舍弃一生的幸福,这样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那个女人的一生。
玄天抬起头望向妇人,发现她也正在望着自己,四目相对,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