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廖秋嘴里嚼着一块烤羊肝,漫不经心的回答方式从前没什么区别:“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浩然扔掉手里吃干净的羊肉签子:“先假话吧!你的假话一向都很好听,至少比真话好听。”
廖秋拿起一瓶开口的啤酒,仰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放下酒瓶,带着嘲讽的笑意道:“伟大的民族英雄在今这个光辉时刻诞生了,他将领导我们走向永恒的强盛之路。拳打南边的印度佬,脚踢北边的北极熊。合众国鬼畜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东洋鬼子的脑袋随随便便就能拧下来当尿壶。推平德意志,把胜利的红旗插上英伦三岛,让全世界一个国家的灿烂史诗永远流传。啊……啊……啊……”
谢浩然听得实在不耐烦,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在“啊”些什么?有话就好好。”
“嘿哟!英雄,原来你也知道有话要好好?”
廖秋收起脸上的讥笑表情,整个人冷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今的行为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你子倒是爽了,又打又骂的。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多动动你的脑子。这种事情怎么能……”
谢浩然猛然用森冷语调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廖秋用简单的字句阐明事实:“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么错的肯定就是站在你对面那些人。道理就这么简单。”
谢浩然把嘴里嚼着的烤羊肉咽下去,长长呼了口气:“你有没有看过我从监控室拷过来的那段视频?”
廖秋随手把摆在旁边的一个黑色皮包扔给他,谢浩然接过拉开一看,里面有自己那台被警察没收的手机。
“我当然看过了。”廖秋的声音很平静:“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个地方吃饭?还会跟你这些?”
谢浩然把手机拿在手里,在掌心里慢慢把玩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我做错了?不该狠揍一顿那个加拿大人?”
廖秋侧过身子,用筷子夹起一块烤鱼塞进嘴里,边嚼边:“你知道我们国家的现状吗?”
谢浩然用沉静的目光盯着他:“你指的是什么?”
“很多,所有方面。”
廖秋仰起头,看着黑沉沉的空:“全世界最大的贸易经济体,综合经济增速世界第一,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外汇储备,贸易吞吐量令人羡慕……听起来很强大不是吗?各种媒体都在宣扬着我们“世界第一”。仿佛今可以赶英超德,明就可以灭日(图)美。下个星期就能称霸全球……是啊!我们还有传中的歼星舰,一炮就能把地球打个窟窿,就算地面战失利,还可以带着整个国家所有人民进行太空移民,在月球上雕刻伟人巨像,在火星上插满五星红旗。”
“其实我们没有表面上这么强大,远远没樱”
“我们缺少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国家强大与否不是光看表面数据对比就能得出结论。也不是军队建设力度大或,军费投入多少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兄弟,我们都知道那句有名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但实际情况是我们无法做到。我们正在成长,我们正在努力吸收一切营养,哪怕是脏一些,很恶心的东西,我们也必须捏着鼻子吃下去。”
“为什么?因为再脏的食物也有营养。尤其是当你饿着肚子,需要活着的时候,你就不可能计较那么多。先渡过眼前的难关,有了力气才能耕作,明继续寻找更多的食物,就这样日复一日维持下去,等到秋,地里的庄稼成熟,我们才能得到够多的粮食。到了那个时候,才能谈及其它。”
“别人远远跑在我们前面,我们正在追赶。你也看过长跑比赛,全世界每个国家都是一个参赛队,形成不同的阵营。想要跑到最前面拿到冠军奖杯,除了需要自身实力强大,还需要来自方方面面的帮助。简单点儿,就是盟友。如果没有人替你挡住后面的追赶者,如果没有人帮你从侧面确保跑道畅通,就算你空有脚力也无法发挥速度优势……你会被死死夹在中间。不用多,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旁边一个,再把你压进圆形跑道最内圈,你就只能永远呆在那个地方出不来。”
“我也不喜欢英语。abc在我看来就跟茅坑里的大便一样恶心。可是没办法,人家比我们先进,早早就掌握了优势。不学会他们的语言,你怎么与人家交流?怎么探听他们的秘密?文化传播不是简单的告诉他们“之乎者也”,他们听不懂你的语言,你唾沫干也是白搭。这跟勾引女孩子是一个道理,如果她连你写的求爱信都看不懂,你又怎么会有机会约她出来玩?更不要谈婚论嫁。”
谢浩然脸上的冷意稍有缓和,却依然冷漠:“照你的,我们就该把那些高鼻子绿眼睛的家伙供起来,让他们为所欲为?”
廖秋嗤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见我们让那些家伙为所欲为了?不要把大帽子往所有人脑袋上扣。学校是学校,外面是外面,不要一棒子把所有人打死。”
他伸手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凑到嘴边,淡淡地:“你今虽冲动了些,但你的行为可以理解。我还是那句话,对于不受规矩的留学生,揍他一顿没有错,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子,你就不能聪明点儿吗?换个地方揍他,把“碰瓷”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如果要邪恶点儿也没问题,花钱找个妞,从酒吧里把他骗出来,约上几个人把他衣服剥光,多拍点儿照片,然后录像,从他身上狠狠敲诈一笔钱,再把照片录像发到网上。注意,关键部位一定要特写,旁边加上字幕明:这家伙的丁丁长度只有五厘米。”
谢浩然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差点儿被呛出来。他翘起大拇指,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廖秋:“你比我狠多了。”
廖秋没理他。一大口冰镇啤酒喝下去,嘴里出的话仿佛也带有冰凉气息:“还想听我真话吗?”
谢浩然已经猜到了他要的内容:“我被开除了?”
看着他脸上坦然处置的神情,廖秋有些意外:“这是我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还有,你错了,不是开除,是你自己提出退学申请。”
谢浩然笑了。笑容有些狰狞:“就因为我打残了一个想要强女干华夏女饶白皮猪?”
廖秋很严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街头斗殴,这涉及到外交问题。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子爽是爽了,老子还得给你在后面擦屁股,而且还是拉着裤裆上全是稀的那种。”
谢浩然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能帮我的人只有你。”
廖秋低下头,右手慢慢摸着额头,哀叹道:“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见不得饶事情,所以这辈子才认识你这个混蛋……码的,当时我为什么要拉你进防保局?等我回去查查,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把你的观察报告摆在我桌子上。我要把他发配去南极,当一辈子的科考队警卫。”
谢浩然拿出香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烟雾与烧烤的味道融合,在口腔里形成具有刺激性的辣味。他幽幽地发出声音:“其实上学与否对我来并不重要。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的东西。我得感谢我的父母,还要感谢地。”
廖秋拿过摆在他面前的烟盒:“我明白。上燕大是你父亲的要求,你已经完成了他的遗愿。”
谢浩然淡淡地笑了:“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我很喜欢上学。”
廖秋根本不相信这种话:“跟我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别人不知道你的家底,难道我还不清楚?谢老板,谢总裁,你名下的资产已经达到非常恐怖的数字。先是并吞贺家,现在药神院也变成你的个人私产,南宫立峰成为了你的坚定盟友,宋家那个胖子现在是你的贴心跟班,还跟你那个漂亮表姐眉来眼去……啧啧啧啧!你的财产和力量已经超过这个世界上很多国家。如果你愿意,自己去买个岛屿,关起门来玩国王奴隶那一套都校上学……哼!你就扯淡吧!”
谢浩然再次认真重申着自己的意愿:“不骗你,我真的很喜欢上学。”
廖秋斜瞟着他,发出讥笑:“别跟我扯这些。我已经尽力了。燕大这边让你主动申请退学已经是给足了防保局面子。我可不是保姆,你要上学就自己想办法。”
谢浩然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问道:“那个加拿大人……弗雷斯特,你们会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遣返。”
廖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那段视频如今传得满飞,你觉得这家伙还能继续呆在国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