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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很真诚,没有虚假的套路。

谢浩然笑着答应下来。

酒宴散了。

各回各家。

张瑞康留下的房产都在县城,虽两套房子之间隔得比较远,可苏兰仙与蒲春燕之间总是会有见面的时候。至于她们会不会继续打架,会闹出什么样的纠纷,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

过了元旦,气一比一冷。

自从来到泽州,谢浩然就没怎么见过二姑姑苏夜云。她整都很忙,几乎是脚不沾地,每次就是在家里吃过饭便匆匆离开,连这次张瑞康的丧事也没跟着去乡下。谢浩然对此觉得很好奇,问了几句,从外婆方芮那里得到的回答:你姑姑在忙着考教师证。

谢浩然找机会与苏夜云谈了一次。

“妈的没错,我的确在考教师证。”苏夜云坦言:“我的几门主课基础还可以,今年你来了以后,给家里留下一大笔钱。然,你是个好孩子,没忘记我们一家。姑姑知道你有钱,很多的钱。可就这样靠着你一辈子是不行的。我得找点儿事情做。现在国家政策很宽松,暑假你走了以后,我就报了市里的成人高校补习班。考试已经通过了,接下来就是两年的学习。”

谢浩然有些意外:“姑姑你想考师范?”

剪短了头发的苏夜云显得很精悍,美丽的脸庞下面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你外公以前就是老师。我一直很喜欢这个职业。以前是情况不允许,现在我就没那么多顾虑。呵呵,然你有没有看见咱们家客厅里挂着的“教书育人”那四个字?那是你外公生前留下的,我这也算是继承衣钵吧!”

实话,对苏夜云想当老师这件事情,谢浩然的确很惊讶。他的确是给外婆一家安排好了未来的生活,绝对的衣食无忧,甚至可以是奢侈。可是就目前的情况看,除了上年纪的方芮,其他人都没有躺在一堆钞票上睡觉的意思……感动之余,谢浩然也对这个家庭产生了更加深厚的眷恋。

“我帮姑姑你找几个辅导老师吧!”谢浩然很认真:“我认识一些人,费用我来出。”

他在泽州谁也不认识。

但是廖秋肯定认识。这家伙连中央美术学院大名鼎鼎的苏恒联教授都能扯上关系,在泽州这种地方给苏夜云找几个辅导教师,还不是菜一碟。

事实与猜测没什么区别。打通电话,廖秋答应帮忙。不过他这忙也不白帮:“先好,你得给我点儿好处。”

谢浩然笑了:“你想要什么好处?”

“泽州的烧卤鸭子可是一绝,我就要东街桥头“王卤鸭子”的那家。反正你钱多,买几只鸭子对你来不成问题。给我弄几只,趁着现在还早,争取今晚上赶航班空运过来。”

这要求有些过分!

可是仔细想想,其实不算什么。

……

苏家人习惯了在家里吃早餐。

以前是苏夜云和方芮做,现在她每忙着去学校,这份工作就换到了苏夜灵身上。

方芮的祖上来自福建,皮蛋瘦肉粥在苏家餐桌上很常见。方芮的做法很精细,剁碎的瘦猪肉用淀粉打散,与米同时下锅。粥到半浓之时,再把切碎的皮蛋放进去,撒上盐,慢火熬煮,等到端上桌子,自然是浓香扑鼻。

馒头是做法最简单的面点。各人口味不同,方芮在切面团做馒头的时候,通常会留下一半的面团做成花卷。撒上花椒面,裹进翠绿的葱花,再揉进去一缕细盐,吃起来很香,嚼劲十足。

摆在谢浩然面前的是,是海海满满一大碗牛肉面。肉汤是昨就做好的红焖牛肉。这东西非常好吃,方芮的做法与俄罗斯红菜汤有几分相似之处:选多筋的健肉切成块,加大蒜和辣酱下锅翻炒。油要多,等到肉里水分炒干,再下切好的西红柿与红糖,土豆与胡萝卜切块,各种配料混进去一起炒,等到锅底只剩下油汁,再加水焖煮。两时后,开盖出锅,肉汁鲜红,肉块烂熟,土豆炖得入口即化,胡萝卜口感上佳,舀上一勺装在碗里,配上现揉鲜切的面条,撒上一把碧绿的葱,无论色调还是味道,都会让你有种宁愿永远沉浸在牛肉汤美味的幻境,永远不愿意出来的感觉。

苏芷兰对此很是不满,她嘟起嘴巴表示抗议:“外婆你偏心,我和哥哥在家的时候你只做馒头花卷,表哥刚一回来你就做面条。”

方芮笑着接下围腰布,擦着手:“要是你跟你表哥一样,都考上燕京大学,外婆都给你做。”

谢浩然笑了笑,正色道:“这件事情,我正打算跟外婆。”

方芮没太在意,依然笑道:“怎么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不在燕京大学了。”谢浩然的声音很平静:“我被开除了。”

顿时,房间里一片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刚吃了半个馒头的苏夜云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然,你什么?你……被开除了?”

“是这样……”谢浩然简单了一遍在燕大发生的事情经过。

比谢浩然大不了多少的表哥苏慎义愤填膺:“就因为一个外国留学生,他们就把你给开除了?这还要不要脸?”

方芮的反应比想象中更激烈。她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连声怒道:“不行,我得去找你们学校领导,好好问问他凭什么要这样做?这里还是不是我们华夏国?燕京大学究竟是我们国家的学生服务,还是专门为留学生服务?”

苏夜灵紧皱着眉头:“妈你先别激动,这样吧!等过完年,我跟然一起回燕京,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苏芷兰绝对不是淑女,她混身上下都散发出好斗因子:“表哥打得好,这件事情我挺你!”

贺明明一看家里的热闹劲儿都快赶上菜市场了,连忙站起来劝众人:“其实事情已经解决了。燕大那边不可能再让他回去继续上学,而且现在公司扩大经营,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苏夜云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她注视着谢浩然:“明明这么一,我也想起来了。然,青灵集团是你名下的企业吧?”

谢浩然点头承认:“是的。”

苏夜云脸上再次露出惊讶的神情:“青灵超市在泽州已经开了五家分店,据春节前还会有六家分店同时开张。然……姑姑知道你挺有本事,但是,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这是全家人都想知道弄明白的问题。餐桌上,除了贺明明,其他饶目光纷纷汇聚过来。谢浩然沉默片刻,抬起头,认真地:“你们……相信我吗?”

方芮第一个笑了:“你是我外孙,我要是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苏夜灵话很直接:“然,姑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对我和晓凝的帮助。”

苏芷兰声音很大:“表哥是好人。”

苏慎有着男人特有的沉稳。他点点头,什么也没。

“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大家。也无法得具体透彻。但是我没有犯罪。没有偷,也没有抢,更没有贩1毒1售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

这样的解释虽然含糊,却解除了众人一部分怀疑。方芮缓缓点着头:“我相信然。就冲着你跟我们从未见过面,大老远的从滇南赶过来,让咱们家从以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外婆就打心眼里相信你。”

“青灵超市会开遍全国。泽州的分店也不仅是目前这几家。”谢浩然很平静,话声也不大,却极具震撼力:“我会根据具体情况来定。包括临近市县,其它省份都是这样。”

苏芷兰望着谢浩然,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表哥,我听我同学,你们青灵超市开起来以后,市中心的家乐福超市生意比以前差了好多。”

贺明明在旁边笑道:“它迟早会被我们挤垮。沪州的家乐福目前已经退出了市场,他们公司现有的门店大部分被我们购买。泽州人口不多,家乐福退市只是时间问题。”

谢浩然一直保持着与家人通信的习惯。此前他在信中对这些事情提到一些,却的不是很清楚。方芮等人知道个大概,细节方面却很模糊。现在把话开,众人觉得心里一阵激荡,餐桌上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

……

吃完早餐,苏夜灵走在最后,把谢浩然叫住。

“然,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这段时间呆在泽州,分公司那边调过来的车子随调随用。谢浩然的驾驶技术不错,黑色“萨博班”在车流里钻来钻去,按照苏夜灵指点的方向,很快驶入市区东面的繁华地带,在一条很是热闹的街边缓缓停下。

下了车,看见一幢三层楼矗立在眼前。从款式来看算是洋楼,但是装修老旧,整体呈现出沉闷的灰色。卷帘门坏了,朝内凹陷进去,两边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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