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友真大力熊角『色』“苏火山”出场。撒花!鼓掌!)
总之,研究员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只是一种没有太多规矩束缚,在大学里来往自由的“研究项目参与者”。
谢浩然不敢忘本。他无时无刻都在牢记着自己是魁星传人,是文昌帝君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文曲》功法想要登峰造极,就绝对不能失去学业根基。现在既然拜入苏恒联门下,他也把集团内部事务交给贺明明处理,也专门给远在国外的王倚丹打了电话,然后认真待在美术学院,潜心静修。
……
四月份的燕京,已经可以感觉到丝丝热意。虽说气温与秋天的时候差不多,但只要稍微运动一下,就会觉得身上开始冒汗,忍不住想要脱去厚厚的外套。
带班讲师方玉德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这里所说的“年轻”,当然是按照时下的标准。反正六十岁还得继续上班,再过五年才能退休……其实想想也是,现在与过去不一样了,四十岁的男人也算青年。还有各种逆生长的老怪物站在前面做标杆,六十多岁的老『妇』仍然活跃在影视剧里,装天真扮可爱,依靠化妆师一双精妙的手,硬是装模作样声称自己是“花季少女”。
用本地话来说,方玉德“很有艺术家的范儿”。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束着,偏偏还是像喜儿一样的红丝带。不过他说话风格挺有意思,很活泼,也很风趣。系主任带着谢浩然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方玉德直笑道:“欢迎谢研究员来我们油画系三班检查视察。”
总之,这是一个颇有意思的人。
周一,谢浩然早早了来到教学大楼,敲开了方玉德的个人画室。昨天约好了今天在这里见面,方玉德的外形与本人对教学的认真程度形成鲜明对比。之前两个人就聊过,方玉德对谢浩然的情况大体有所了解。苏恒联教授在国画系名气很大,偏偏谢浩然要选择油画系。因为拿不准他的绘画基本功,方玉德就试探着问了一句:“小谢,你的素描怎么样?”
既然选择了在这里当研究员,谢浩然倒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他想了想,说:“静物素描问题不大,『色』彩要还可以。不过我是半路出家,与常年训练的专业学生肯定还是有区别的。”
方玉德笑着问:“大卫和拉奥孔有没有画过?我指的是“全开”纸的那种。”
谢浩然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那就先跟着我到班上画着看吧!”方玉德宽慰道:“你要是上个学期过来就好了,新生入学有一个调整期,那个阶段通常都是以大型石膏塑像为主。按照正常的教学进度,这个月应该是进入『色』彩阶段,也就是多变化的复杂静物构图。不过我那个班刚好在素描方面拖了一个月,你刚好赶上末班车。从这个星期开始,还有一个月的大型石膏素描课。”
“我之前只画过太阳神阿波罗和巴尔扎克。”谢浩然有些跃跃欲试:“我先试试,要是画的不好,还请方老师多多指教。”..
因为彼此之间不是正式的师生关系,方玉德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都是互相学习。你是苏教授的得意弟子,国画和书法方面还得向你多多请教。”
……
三班的专业课教室在四楼,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房间。谢浩然扛着画架,方玉德帮他拿着画板,两个人就这样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有一个木制平台,上面放着一尊两米多高的拉奥孔塑像。没有手脚,只有上半身的那种。二十多个男女学生以石膏塑像为核心,各自占据着自己喜欢的位置,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
方玉德放下画板,用力拍了拍手掌,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先停一停。”
他把谢浩然叫过来,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谢浩然。现在,我们掌声欢迎。”
来的时候,谢浩然就特意说过:不要公开自己的研究员身份。只说自己也是学生就行。
周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一来是因为人少,二来这种事情没什么特别的。何况大家都很陌生,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外来者持欢迎态度。
方玉德对此并不在意,专业课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绘画空间,老师只是负责引导。他看着谢浩然在侧面选了个位置,帮着他在大号画板上固定素描纸,随口问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美术学院上专业课都是这样,教师不会全程都在。必须先个人绘画,然后根据画面上出现的情况,教师在具体指出问题,加以修改。
大型雕塑岁谢浩然来说是个新事物。不过他的透视不错,也不畏惧。教室里很安静,偶尔有人用好奇的眼光朝这边看来,他都是报以友善的微笑。拿起削好的铅笔,在纸面上“刷刷”开始勾形。
时间在这种时候会过得很快,专心致志作画,不知不觉一个多钟头就过去了。谢浩然对纸面上呈现的大体轮廓很是满意。他后退了几步,站在距离画板三米多远的位置,对比着位于房间正中的石膏塑像,查找着自己画面上的各种优劣。前者加以发扬,后者慢慢修改。
谢浩然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素描,也的确画过几次石膏人像,但都是四分之一,或者半开纸的那种。画画就是这样,幅面越大,对物体及构图的控制难度越高。站在画架前画个十多分钟或者半小时,就得后退站远了看看,对比实物与画面之间的关系是否正确,其实就是以视觉形式将画面缩小,对比修正。
整个上午都是专业课。美术学院不像其它大学,专业课的时候没有课间铃,上课下课都很随意,只看各自的作业完成情况。差不多看着到了中午的时候,就离开教室打饭,然后休息。
谢浩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十点二十二分。这里的气氛很不错,偶尔听见低声交谈,铅笔在纸面上“沙沙”划过的声音很轻,不会对旁边的人造成影响。
看着自己纸面上的刚画出来的东西,谢浩然慢慢皱起了眉头。
拉奥孔是一件大理石雕塑作品,作品描绘了祭司拉奥孔和他的两个儿子被巨蛇缠死的情形。该雕塑内容取材于希腊神话中特洛伊之战的故事,祭司拉奥孔在特洛伊战争中告诫同胞,把希腊人留下的木马搬进城中是危险的。因此,希腊的保护神雅典娜派了两条巨蟒到拉奥孔那里去,缠死了祭司和他的两个儿子。雕塑表现的就是这一触目惊心的场面:大蛇用它致命的绞缠来扼杀拉奥孔和他的儿子们,一条蛇抓在小儿子的胸部,另一条蛇缠住父亲的大腿。拉奥孔的头部向后仰着,嘴唇微张,脸由于痛苦而变形。一旁同样被蛇缠绕住的大儿子,绝望地望着父亲
这件作品中,拉奥孔位于中间,神情处于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之中。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自己和孩子们从两条巨蛇的缠绕中挣脱出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一条蛇,但他的『臀』部却被咬住了,他表情痛苦,似在吼叫,身体扭曲,肌肉强烈收缩,看上去都显得那么徒劳。
现在用作绘画的雕塑,只是位于整个雕塑群正中的拉奥孔。只有『臀』部略上的部分,而且没有胳膊,与没有缠绕身体的蟒蛇。雕塑本身没有极度挣扎,而只是表现为刚毅的严峻,他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裸』体与肌肉之间产生的特殊美感就这样表现出来。通过他的身姿和神情来传达内心的抑制,坦『荡』、无怨无悔。这样的处理避免了恐怖、臃肿等不舒服感觉的产生,而使整座雕像有一种平静、肃穆,庄重的风格。
自己的画……看起来很有些别扭,问题很多。
一个胖胖的男生从侧面走过来。他的位置距离不远,就在谢浩然左前方五米左右。头发很短,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几颗尚未消去的雀斑。看着谢浩然右手『插』在裤兜里的这个动作,他不禁笑了起来,问:“怎么,憋不住了?”
经常抽烟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也算是香烟发烧友之间的一种问候。
能够成为修士的人,都有着较好的自我控制能力。谢浩然对香烟的需求很大程度只是为了那股燃烧中的香气。此时此刻,他对尼古丁没有丝毫向往,却也不打算纠正对方话里的错误。笑了笑,点点头,顺着对方的话回了一句:“还行吧!”
胖男生……准确地说,应该是胖胖的青年,他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抬头对谢浩然道:“差不多两节课了。走吧!咱们到外面去透透气。”
大学虽不提倡抽烟,却并不禁烟。谢浩然跟着胖子走出画室,来到走廊尽头,靠近洗手间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