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其长是一个相当善于制造气氛的高手,随着他肆无忌惮的几个荤笑话,立即就打开了场面,气氛也随之活跃起来,秦暮也兴致勃勃的与文中书就江南工商界投资北楼兰一事找到了共同话题,二人就这个问题谈得颇为投机,秦暮热忱的邀请文家参与到北楼兰的开发,并表示愿意提供极为优惠的条件,而文中书也对北楼兰充足的劳动力和丰富的物产大感兴趣,令二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模样。
而随之而来几名侍酒的美姬也让秦暮大开眼界,四名陪酒的少女均是绝色,陪伴秦暮的显然是舫中的顶级人物,名唤飘雪,是个典型的北地胭脂,一对羊脂玉般的肉球挤压形成的乳沟不时在秦暮眼前晃动,在秦暮看来,其色貌甚至比起魏李二女尤有过之,尤其是身边少女高超的劝酒手段,似水一般的柔情,都让秦暮在不知不觉中连饮下几大杯江南有名的女儿红。
当秦暮感觉身上有些发热的时候,身畔少女立即知趣的替秦暮宽衣,这时,一名侍女进来,将房间内烛火熄掉几支,房间里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不过这一点对秦暮并无多大影响。气氛也变得更加旖~旎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再加之借着酒兴,几个男人都变得更放肆起来,勾肩搭背,摩肤扪乳,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距离更紧密了。
与此同时,在房间的另一头,帷幕处的灯光就显得明亮了许多,大家也知道正戏要来了,男人们都整了整衣冠恢复成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女人们也都识趣的挪了挪位置。柔情依旧,但却庄重了许多。
随着帷幕的缓缓拉开,几个人影出现在一个凸起的表演台上。唔,是几个女人,不过并非在风月场所经常看到的那种女人。而是几名穿着打扮十分庄重但却相当清丽的女子,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并不十分扎眼,各自手中捧着一面琵琶,而当中而坐的一人面前却摆着一具漆黑的七弦焦尾琴,不过琴后的抚琴者却被厚厚的衣服包裹着。外罩一袭玄色披风,人看不出身材,仔细看披风下摆处有金线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而抚琴者面上也戴着一层厚厚的面纱。
“琴仙姚莲?!”坐在旁边的文中书和石隆二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之意。让秦暮大为惊讶,反观那廖其长却是满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是十分自傲。
“怎么样?今天不虚此行吧?”
一边笑着向身旁三人炫耀,一边却也站起身来礼貌的向端坐台上的抚琴女子问好。
稳重回了一个礼,站起身的廖其长也向那女子介绍了自己的几位客人,当介绍到秦暮时,对这音乐艺术界尚不大了解的秦暮并未被这女子所震惑,反而不经意的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很难为人察觉的光芒。
一番客套后。宴会进入正题,随着轻轻两丝弦响,整个房间在一刹那间静了下来。果然名不虚传。仅凭两声弦响,秦暮也感受到了有琴仙称号的这个女子的琴艺的不凡之处。配合着琴声响起,她身后的二女也拨弄着手中琵琶,悠扬的琴声在琵琶声的烘托下慢慢流泻在整个房间。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凤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伴随着清越悠扬琴声和琵琶声,怀抱琵琶的二女中一人开始引吭高歌,声音柔靡温软,煞是动听。
这是一曲描写江南郡首府余杭府繁华景像的词,乃是本朝婉约派大词人柳永所作的名词《望海潮》,唱尽了“东南第一府”之称的余杭府的富丽繁华,由于这首词写得相当优美,用词造句皆为经典之作,在帝国境内广为传唱,也是江南人最引以为荣的一首词曲,今天在这种场合下唱出来,更是让在座之人心神俱醉,叹为观止。
当下阙开始,除秦暮外另外三人都忍不住附和着浅酌低唱,显然已陶醉其中。
“重湖叠山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凌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向凤池夸。”唱后半阙的女子声音一变为有些低沉沙哑,但却充满了磁性的魅力,荡人心魄,连对音乐不是很爱好的秦暮也被深深的感染了。
“好!”
当最后一句“归向凤池夸”以巧妙的颤音收尾时,连向来不动声色的秦暮也不禁拍案叫绝,而其他三人早已站起身来热烈鼓掌来表达自己的满意程度,而陪酒的四女更是听得如痴如醉,显然是从未欣赏过如此卓绝的艺术表演。
一曲既罢,三女淡淡的福了一礼,也不多言,径直便从台边的小门离开,反倒是廖其长、石隆、文中书三人连忙跟在三女身后,一直送出大舱,其所受到的礼遇程度之高,令秦暮咋舌不已。
好一阵子,三人才又回到房间内,那石隆一直拉着廖其长不放,非要廖其长说出请到姚莲出台的秘密,甚至愿意以身上所配的隋珠作谢,但仍然被廖其长以私人秘密为由婉拒,让那石隆大为沮丧。
坐在一旁的秦暮实在忍不住问道:“二位大人,小弟我有些不明白,听石兄之言,好像这个姚莲很难出台献艺一般,以小弟想,只要有钱,看在钱的份上,谁也不会拒绝吧。”
那石隆以诧异的眼光盯了秦暮一眼,在确定秦暮是的确不了解后这才回答:“老弟有所不知,帝国三大琴技大家,琴圣陶潜在帝国四处周游,属可遇不可求;琴王叶青,长驻帝都,但为人却最是孤傲不过,要想听他登台献艺,你就是一年到到头坐在那清越轩也难得欣赏到一回,但总还算有机会。”
“至于这琴仙姚莲却一直呆在东海金陵府乘风楼,偶尔也来帝都和江南一行,但她架子之大却罕有人比,别说出台献艺,就是在金陵乘风楼要得一闻也是难比登天,不但要凑时机,还得看她心情,而且还要选择听客,等闲人即使腰缠亿万也等于无用。我也是在前年去金陵视察水军工作时有幸一闻,今天才是第二次,而且是出堂专享,实在是难得的耳福啊。”说罢唏嘘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