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又听师瑭细细说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及时出现救下严咲的,说来这本也不是两人之前计划中的内容,纯粹是事赶事,师瑭也说了自己不担这个救命恩人的名头,但严家那边在人前态度摆的特别好,呵。
师瑭对沈半夏道:“你放心,我与大哥都向着你,那严咲再不老实,真等大哥出手,他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去!”
沈半夏笑吟吟地应下,当着师瑭的面,并没有提严鸣。
第二日,师瑭傍晚时分给沈半夏送来新消息:“今天抽空去严家走了一趟,倒是从严鸣那里得了点消息。严鸣跟你婚事在即,那严夫人跟严咲之前都怀疑他害严咲,可惜不论他们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只是想趁机再让严鸣在严家的境遇更艰难一些,那严文秉看在你俩马上要成婚的份上,都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而且,我今日跟严鸣聊了几句,严鸣给严文秉的理由是严咲背后编排你的事被咱们家知道了,那会儿就是去寻严咲想跟他谈谈,结果恰好就撞上了……咳咳。严文秉说是气的要拿棍子把严咲从床上打下来,实际上是不是真心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师瑭对严鸣父亲直呼其名,其实就是对严文秉此人也不大喜欢,但师家如今对严鸣与对严家是分开看的,这不符合世情,但事实如此。至少对比严文秉,师瑭看在沈半夏的面子上, 还是将严鸣暂时划分在半个自己人的范围圈里。
沈半夏问了一句:“严鸣没受罚吧?”
师瑭道:“没有。”
沈半夏便道:“那就行。”
师瑭挑眉,问道:“你就不问问别的?”
沈半夏想了想,道:“那,他脸还好好的吧?”
师瑭:“……?”
须臾,师瑭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道:“你放心,严鸣那张脸没事。听说他刚回严家,严夫人就气的想冲上去扇他耳光,可惜没成功。
沈半夏点点头,道:“既然这样,这些事就先到此为止吧。只要严家不查到你头上,咱们就不用做什么了。”
严文秉因为即将到来的婚期,不论是真相信严鸣无辜还是不相信,只是迫于不能在这时候生出别的事端,坏了婚期惹了师家不快,他都只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这也是严咲没出大事,腿断了,但能养好,就是严咲自己要吃几个月的苦。
但受伤的又不是严文秉,他当然能轻轻拿起轻轻放过。
从他这处理的态度,沈半夏也能大概摸出严文秉对自己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凉薄。
那不是正好?
很明显,严文秉对严鸣这个原配嫡子就不怎么好,对严咲这个继室嫡子也是个面子情,那就说明严夫人在严家地位也不那么稳固,这对于沈半夏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当然了,如果严夫人能老老实实不来打扰她,沈半夏也不会上赶着去挑事——她对严家的财产可没多少兴趣,钱多钱少她都过的比末世要好,人要知足才能快乐。
至于严鸣计不计较,那是严鸣的事,他俩目前看来,就是个未来同居舍友的关系。
大抵是察觉到沈半夏的一点心思,师瑭似乎还挺高兴,笑眯眯地陪着沈半夏用了一顿晚膳,又检查了一番两只细犬的训练情况,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前院寻师璟去了。
同桌的师清夏一脸莫名:“二哥今日好像特别高兴?”
沈半夏拉着她的手起身,准备两人出去走走消食,闻言笑着说道:“有两个妹妹陪他一块儿用晚膳,高兴不是很正常的事?”
师清夏:“……”也有道理,师瑭这个二哥对她们确实很好,每次见到两人都说笑呵呵的。
相比起来,师璟的态度就沉稳很多,也不常笑,虽然同样对她们很好,但师清夏就是觉得师瑭更让人觉得亲近一些。
但真要有什么正事的话,师清夏下意识也会想到师璟,总觉得大哥就是比二哥更沉稳更靠谱。
严咲摔断腿的事在上京小小闹出了一些动静,但因着师家养女沈半夏与严家大公子严鸣的婚事,上京不少人抱着或看笑话或好奇的心思,倒是都等着看两人当日要怎么拜堂成亲。
一个据说好像定亲之后恢复了不少的命运多舛真千金变养女的病弱新娘,一个据说定亲前后都是不良于行同样命途多舛严家废物做新郎,这可真就有不少热闹可以看了。、
两人成婚换做是普通人家肯定是怎么低调怎么来,越不引人注目越好,偏两家好像都抱着一种冲喜的念头一样,婚期也定的急,办的轰轰烈烈,让上京这半年的时间都挺热闹,时不时就能听到两家走礼的情况,如今终于也走到最后一步了。
成婚这日,沈半夏天还未亮就醒了,也不用旁人叫。
秋萝进屋时,看见她已经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心疼的上前,问道:“小姐,时间还早,您可以再歇一会儿。”
沈半夏双眸清亮,闻言笑了笑,道:“不必了,趁早把该做的都做了,一会儿我穿戴好了,再眯一会儿也无妨。”
秋萝见她已经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了,便连忙上前搀扶,口中道:“夫人昨日说,咱们家不讲究那么多,今儿个给您备一些顶饿的吃食,可不能真叫您饿上一天,到时候饿坏了肚子,心疼的就是她了。”
沈半夏闻言,点点头:“好。”
秋萝还要说什么,昨天特意过来跟沈半夏一起睡的师清夏这会儿也醒了,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沙哑:“妹妹就起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说完,不等秋萝回答,师清夏自己眯着眼睛看了眼窗户,就看出外面天都没亮,叹口气,起身道:“算了,我陪妹妹。”
等姐妹二人都洗漱过后,两人坐了会儿,都用了一些吃食垫垫肚子,算起来也没过去多少时间,明芳苑就热闹起来了。
沈半夏被按在铜镜前,就开始在心里默念:“我是假人我是假人我是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