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严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疑惑,沈半夏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用错了词。
这个时代暂时没有过敏这个词汇,各种花粉草木之类造成过敏在这时称作廯,如桃花过敏就是桃花廯。
不过也不等沈半夏解释,严鸣好像自己就理解了这个词,无奈地看着她,道:“你是说酒毒?”
沈半夏想了想,好像也没毛病,便点点头。
严鸣还要说什么,那边师瑭端着一碗汤放到严鸣旁边,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严鸣说道:“你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喝汤应该没问题吧?”
严鸣闻声回头,看到自己面前多出来的一碗汤,再听到师瑭这话,莫名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瞬,就听师瑭说道:“我们来拼汤吧,没问题吧?”
沈半夏:“……”妙啊!
席上其他人:“……”
因着沈半夏与严鸣都是名声在外的病秧子,故而今日准备的宴席,饭菜都是精心安排的,不管是哪一样,都能保证沈半夏与严鸣吃了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如此一来,师瑭如果要以汤代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故而,虽然对师瑭此举有些无言以对,但席上无论是师夫人还是师承望或者师璟,见此都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
倒是一旁师清夏好像明白了什么,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对严鸣道:“妹夫,我敬你一碗。”
师瑭哎了一声,道:“妹妹,是我先来的。”
师清夏哦了一声,然后咕嘟咕嘟,跟灌酒一样,把汤灌下肚,还把碗倒过来,给严鸣看,她喝光了。
师清夏对师瑭道:“二哥你别急,我就喝这一碗。”
师瑭:“……”
他好不容易想出的一个主意,才刚开了个头,反倒是让妹妹抢了个先。
但……算了,谁叫她是妹妹呢。
于是师瑭眼眸一转,看向严鸣,示意:“我妹妹已经喝完了,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严鸣:“……好。”严鸣能怎么办,只能端起面前这碗由他二舅子盛的汤,慢慢喝完。
而他的新婚妻子,这会儿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严鸣:“……”
接下来的发展,不出严鸣的预料。
师瑭是真把这汤当酒用了,拉着严鸣你一碗我一碗,愣是连喝了七八碗,两个人把桌上一锅汤喝完了。
沈半夏憋笑:“好了好了,二哥,差不多得了。”再喝下去,她真怕两人喝吐了,虽然她看两人面色,感觉也差不多了。
严鸣微微侧身,在沈半夏旁边低声说道:“你二哥,这算不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师瑭这番举动,多多少少是带着一点故意折腾他的意思在里面的。这点小情绪也不难理解,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师瑭对沈半夏的看重,若不是如此,师瑭也不会对严鸣一个外人看不顺眼。
严鸣心知肚明,但也只能配合。
沈半夏忍着笑,低声回:“这算什么,总比喝酒好,对吧?”
严鸣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再不叫停,你二哥怕是就要开始让人上茶水了。”
沈半夏:“噗。”
师瑭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停下来没一会儿,严鸣与师瑭两人就不得不各自离开,去解决生理需求了。
饭没吃几口,先灌了个水饱,也真是绝了。
之后师瑭便也没故意折腾严鸣了,回来之后安安静静用餐,算是顺利结束了这一场小家宴。
午膳结束后,严鸣跟着师承望去了书房,同去的还有师璟、师瑭二人,想来是要进行他们男人之间的谈话了。
沈半夏自然是跟着师清夏一起,陪着师夫人与沈母去了师府内院花园闲聊。
先是师夫人开口,简单询问了一番沈半夏在严家那日的情况,沈半夏并没有说敬茶那日的事,只说自己那日因为担心两只狗儿去了一趟庄子,因着下雪不方便,便干脆在庄子上住下了,并没有在严家住多久。
师夫人温和道:“如此也好,左右那严夫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虽然有我压着,她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但能远着些还是远着些好。”
说着,师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照理呢,这话我是不该说的,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提了就有些多管闲事。只如今你与严鸣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如今看你二人相处的也还不错,那咱们少不得还是将严鸣的心给笼络过来好。”
“眼下就有一件事,正好能派上用场。”
沈半夏听到师夫人说要笼络严鸣,默了一下,心说:“您说严夫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实际上更不好相与的是严鸣才对,要笼络他……怕是不简单。”
但她嘴上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师夫人便道:“严鸣生母的嫁妆,如今好像在严夫人手里管着。以前严鸣没成婚便也罢了,如今严鸣既然已经成婚,这些东西,按理她也该交还给严鸣了。”
沈半夏闻言,啊了一声。
她还真没想到这事。
一来她对嫁妆的概念就不深,自己手里的东西其实都还没整明白呢,就更不会想到别人的嫁妆了;二来,她是没想到,严鸣生母的东西,不在严鸣手里,反而在严鸣那个继母手里。
听师夫人这话中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帮严鸣要回这些财产?
沈半夏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严夫人要,还是?”
师夫人解释道:“倒也不是让你去要,只是咱们心里知道那严夫人多半是把那些东西当自己的了,但面上不能这么说。先礼后兵吧,你回头寻个人去找严夫人说一声,她要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还呢,就皆大欢喜,也省了我的事。”
“若她不还,那少不得就得我出手帮着料理一二了。”
沈半夏若有所思,缓声道:“若如此,倒是因为我的缘故,又让母亲劳心了。此事,或许我有法子,母亲且容我先试试。”
师夫人道:“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