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得知此事,心情其实也并没有多美妙。
师夫人也看出沈半夏不太高兴,只当她是因为担心师清莲这件事可能对师家其他女子造成的影响,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有我们这些长辈处理,肯定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沈半夏还想说什么,但师夫人显然并不打算让沈半夏插手过多,转头就换了话题。
见此,沈半夏心里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但为了不让师夫人能够放松放松,便也配合着换了话题。
这次沈半夏没有留下来用膳,陪师夫人聊了一会儿,又主动给师夫人按摩穴位缓解身体的疲累后,便离开了。
等沈半夏走了,师夫人靠在铺着厚厚毛毯的椅背上,闭着眼假寐。
半晌,她突然道:“到底年岁还小。”
一旁红云闻言,以为她说的是方才离开的沈半夏,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师夫人,分辨不出喜怒,便只道:“小小姐一直被您护在羽翼之下,这半年看着是长大了一些,但到底经历的少。”
师夫人道:“我不是说囡囡……罢了。”
她缓缓睁眼,伸手示意丫鬟们扶她起身,一边道:“去老太太那吧。”
门口刚送走沈半夏回来的如意闻言,连忙道:“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您若是不急,不妨再等等。”
师夫人道:“不用了,早去晚去,该说的话都是要说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师夫人像是才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二太太那边,如何了?”
如意道:“刚刚才来人回了一声,说是喝了药,已经睡了。”
师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叹息了一声,缓缓道:“这时候她知道急,早几年怎么不好好教?师清莲年岁小,不懂事,由着性子胡来,她难道也不懂事?”
说着,到底不想在下人面前说太多,师夫人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师老太太今日也抱恙,拒绝了师府里其他人的请安,但听到师夫人这时候过来,躺在床上睁开眼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沉默片刻后才道:“让她进来吧。”
沈半夏出师府大门的时候,严鸣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师清夏还有些依依不舍,道:“你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呢?”
沈半夏心里还想着事,听到这话,抬眸看她,笑了笑,才道:“左右我们住的也不远,严家那边也不管我出不出门,姐姐若是想见我,不嫌我烦的话,大不了我每日都来找姐姐便是。”
“只这样一来,怕是要耽误姐姐上课了。”
师清夏倒是连忙拒绝了这个提议,道:“倒也不用如此,这几日看着天气就冷的很,妹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因此受了冻,那可怎么办才好?”
师清夏是舍不得沈半夏,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反倒叫妹妹受寒生病,到时候妹妹难受,她也不好受。
倒不如等开春了,她再想法子,劝妹妹回来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时候,师清夏就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这边的严鸣,轻声嘀咕:“你们要是快点分家就好了,妹妹便是不住回师家来,在那院子里住着,我也好常去看望。”
沈半夏笑了笑,道:“快了。”
倒也没提让师清夏去严家找自己的事,沈半夏不喜欢严家,也不想让师家人经常去严府,总觉得会被算计。
之后沈半夏又叮嘱了一些女子养容养颜的生活小习惯,还让师清夏平日里多麻烦一些,看着点儿师夫人,叫师夫人好好休息,别为了别人的事反而拖累了自己的身体。
师清夏闻言,犹豫了一下,到底没问沈半夏之前与师夫人到底说了什么。
沈半夏与严鸣回严府后,严鸣没问沈半夏今日在师府做了什么,沈半夏也没问严鸣短暂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倒像是有了那么一点夫妻之间的默契。
严府里,可能是因为宋碧玉与严芷心病着,严咲也要养伤,倒是十分安宁,没人来打扰沈半夏。
第二日,沈半夏去了一趟邓府,给邓家姐妹二人把脉,调整了一些东西,顺道儿给邓母也把了把脉。
这日唯一让她有些意外的,也就是要离开邓家的时候,遇到了邓芝与邓芷的兄长邓蘅。
邓氏姐妹花生的不错,邓蘅作为兄长,模样生的也十分俊朗。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沈半夏也看清了对方那清隽俊朗的模样,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独属于文人的风雅气质。
长得好看的翩翩少年郎,沈半夏自然忍不住在心中欣赏了一番,然后也没放在心上,就这么离开了。
这日晚,严鸣就与沈半夏说了一声,去寻了严文秉,提了要去庄子上的事。
理由也是现成的。
他们俩都是病秧子,这几日又一直下着雪,生活在北方,稍稍有点经验的都知道,下雪还不是最冷的,等到雪化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冷呢。
严府虽然有炭火供应,但到底不利于养病,所以严鸣跟沈半夏这两个病秧子决定还是去温泉庄子上休养为妙。
沈半夏也不知道严鸣与严文秉具体是怎么说的,总归严鸣回来后,就告诉沈半夏:“明日你早些起来,我们上午就走。”
他说这话时,沈半夏正拿着一卷书册,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道:“好,我知道了。”
严鸣将身上落了雪的大氅解开,递给长青,看着沈半夏的后脑勺,问道:“你在看什么?”
沈半夏:“你要看看么?”
严鸣有些莫名,但见沈半夏的态度,又好像挺期待他答应的,便点点头:“夫人若是不介意,便给我看看吧。”
于是,沈半夏立刻起身,几步走到他跟前,把手里的书册往他手里一塞。
书册封面没有字,但严鸣对自己放在这边的藏书都心中有数,印象里并没有这样的书籍,便猜测应当是沈半夏带过来的。
他也没多想,毫无防备地直接翻开了第一页。
……
下一秒,书册被迅速合上。
如白瓷一般的面颊上,迅速染上了几丝红晕。
严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