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鸣是来说廖鸿程的事的。
虽然天寒地冻的,街上不比暖和的时候人多,但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要出来置办年货,街上来往的人也不少,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好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严鸣也是与廖鸿程说了两句,让对方“自愿”跟着他的人,暂时离开的。
人没带进玉容阁来,但也安置在不远处的茶楼里,严鸣进来就是问问沈半夏,对这廖鸿程她有什么章程。
沈半夏余光瞥见徐瑶瑶听到廖鸿程的名字就面色尴尬,也大致猜得到她会是什么想法,便道:“表姐,这廖鸿程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跑到玉容阁门口闹事,多半还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这件事表姐若是放心,不如就交给我来办。”
徐瑶瑶连忙摇头,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缘故,否则便是背后之人想动什么手段,也不会找到廖鸿程头上。”
“我自然对妹妹是一百个放心的,若不是妹妹开解,我怕是至今还在自怨自艾,哪里能撑起精神来置办这玉容阁?只这件事到底还是因为我给人落了把柄,妹妹也是才成婚不久,若是插手我与那姓廖的事,也怕被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这件事,我心里也有数,刚刚便是妹妹不来,我原也是要做些什么的。只是现在妹妹已经帮我解决了一件事,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来吧。”
沈半夏闻言,倒也知道徐瑶瑶的一些顾虑。
说白了,这时代名声大过天,尤其是女人,若是名声差了,处处都会受影响。
徐瑶瑶也是不想让她的事影响了自己。
沈半夏想了想,也不与徐瑶瑶争执,只道:“我怎么说也是玉容阁的东家之一,今日这事也不能说完全与我无关。这样吧,一会儿我与表姐一块儿去见他,若是表姐解决的顺利,我就当是陪表姐走一趟,撑个场子,若是……那表姐也别怪我多管闲事,如何?”
徐瑶瑶犹豫了一下,见沈半夏神色认真,又看了看一旁一直含笑听着不说话的严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自个儿顶门立户也不过就这几个月里的功夫,在这之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受“相夫教子”思想影响的小妇人罢了,说到底心里虽然有了一些底气,真遇到与前夫有关的事时,还是希望有个亲近的人陪在自己身边的。
之前与廖鸿程和离的诸多事宜,那也是家里长辈一直陪着,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她出面。
面对廖鸿程,徐瑶瑶身为一个女子,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害怕的。
尤其对方曾经还对自己施暴过,那一夜简直就是心理阴影。
可能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夫妻间的正常生活,但徐瑶瑶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自己心里的悲凉如山崩海啸一般,让她在那瞬间甚至想要直接一死了之。
沈半夏便是不知道徐瑶瑶心中所想,也是要跟着徐瑶瑶一块儿去的。
无他,只是因为徐瑶瑶是个没有武力值的女人。
女子在没有经过一些训练的情况下,大多数情况下对上成年男子,几乎都是无力反抗的。
沈半夏对廖鸿程的品性毫无信任,自然不可能让徐瑶瑶单独见廖鸿程。
如果徐瑶瑶同意,她就一块儿去;如果徐瑶瑶不同意,她也是要偷偷跟上去的。
她与徐瑶瑶不同,怎么说也是经历过末世的人,虽然是非战斗人员,但在末世那种艰难的境遇之下,就是一个普通小孩在特殊情况下都能拿刀杀人,何况沈半夏还是个觉醒异能的异能者呢。
廖鸿程在茶楼里等待着,只他这会儿脸颊红肿,一边脸疼的已经麻木了,但稍微动作又有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让人碰也不敢碰,动也不敢动。
想到方才发生的种种,廖鸿程心中愤恨又憋屈。
如沈半夏所猜测的那样,本来廖鸿程之前已经想好了,和离之后就不再来前妻这里招惹的。
两人闹和离的时候,廖鸿程才发现,她以为与师府、英国公府关系一般般的妻子,其实并非他以为的那样。
平日里可能两家对徐瑶瑶关系淡淡,但一出事,这两家竟然都愿意为徐瑶瑶出头,压着他不得不和离。
闹到这种程度,不和离怕是才真得罪了这两家,廖鸿程便是心中再后悔,也只能放手。
可……
想到自己昨夜里被人堵在巷子里威胁的情景,廖鸿程一边暗恨自己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外面喝酒,一边又恨徐瑶瑶一个和离的女人不安分,在上京这么个地界上开个铺子还闹的满城皆知,反而拖累了他。
师府与英国公府不能得罪,可那家人也不能得罪,甚至那家人更狠一些,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小命都没了。
相较之下,师府与英国公府这种行事相对正派的,在这种情况下,廖鸿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怎么说,得罪了这边,好歹也能保住小命不是?
没想到,他心中排演了好久,才开了个场,天降一个女人直接一巴掌把他扇的说不出话来,周围居然也没几个帮他说话的。
说起这事,其实还得说廖鸿程当初那事做的不地道。
他自以为自己跟徐瑶瑶和离的事,面上遮掩的很好,对外的说辞是夫妻不合,处不来,便和离,各自欢喜。
可实际上,都是在上京城这地界上的人,廖鸿程以前不惹人注意,和离的时候直接惊动了两家权贵,上京城不少人可不就一下对他好奇起来了?
偏廖鸿程还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和离之后没少去他那外室那,再偷听上几句,有那好八卦的早把廖鸿程私底下那点儿事摸的透透的。
只不过看在师府跟英国公府的面上,大家也就私底下说说,面上不会显出来而已。
这可不是为了廖鸿程的名声,是为了另外两家人的面子呢。
如今廖鸿程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便是路人没认出人来,瞧着周遭人反应,又被沈半夏拐走了思路,谁还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