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这话一出,也着实把一众人都给唬了一跳。
徐瑶瑶忍不住伸手拉住了沈半夏的披风,而沈半夏则是冷眼看着那中年妇人,淡淡道:“怎么?传个话也不行?”
她看了看四周,笑了一下,然后道:“也行,这年关底下,礼部那边估计也忙着,我这会儿不好直接进宫,直接去礼部问问,他们礼部的官员对于这种寡廉鲜耻之人是怎么看的?与这种人做同僚,不觉得膈应吗?”
中年妇人反应过来之后,一边冲着一旁的一个丫鬟使眼色,瞧着那丫鬟连忙跑进府里去通报了,一边对着沈半夏道:“这位夫人,您可不要乱说……”
沈半夏撩撩眼皮,眉眼凌厉:“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没数?”
说着,她冷笑一声:“我算着时辰呢,到时候你们不把人完完整整送还,别怪我不客气。”
就许你到我“单位”上闹事,不许我以牙还牙了?
沈半夏气势太盛,那中年妇人大抵也是有点儿欺软怕硬,方才面对徐瑶瑶时眼神里的轻蔑都不带遮掩的,这会儿听了沈半夏那番话,又见她这般强硬,顿时就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沈半夏才不想搭理她,人家搭一句她就说一句威胁的话,说了没两句,对方就闭了嘴。
沈半夏冷哼一声,转头见徐瑶瑶眼眶红红,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地看着自己,神色一下就柔和下来。
她温柔道:“表姐,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咱们自个儿。你看,这瞧着又开始下雪了,咱们去车上等着便是。”
“表姐放心,今儿个他们不把人送出来,又或者昌哥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保证不让他们有一日的安宁日子。”
真把她惹急了,就让这一家子人以后病的起不来身!她有底线,但她三观经过了末世的改造,必要时候下狠手也没心理压力。
徐瑶瑶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地说道:“原不过是我的家事,之前已经……今日又让妹妹为我操心了。”
沈半夏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低声哄道:“咱们是一家子姐妹,还一起合伙开了铺子,表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又何必分的这么清?”
况且,若是不尽快把这事给彻底解决,让这家子人以后隔三差五恶心一回,也影响她挣钱啊。
经过严鸣时,沈半夏抬眼看他,顿了顿,说了一句:“还要劳烦相公安排一下,叫人去后门角门之类的地方看看。”
严鸣无奈:“夫人还是先陪表姐去马车上喝点儿热茶吧。”
看得出来徐瑶瑶过来的急,穿的并不算多厚实,也没罩个披风什么的,这会儿被沈半夏揽着肩膀,倒是让这位表姐在沈半夏身边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明明两人身高也没差多少。
严鸣虽然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也知道不能拆沈半夏的台,只是在心里开始迅速琢磨起万一这事真传到德熙帝耳中,有什么法子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沈半夏刚刚那话,其实就等于说是自己要告御状了。
只不过人家正儿八经的告御状,那得先去敲鼓,受刑,然后大理寺那边接状纸,审核一遍后确认不是诬告再上报到皇帝耳中。
而沈半夏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因着邓家姐妹的关系,与宫里娘娘搭上了关系,有机会直接跟皇帝搭上话,事情也没那么严肃。
严鸣心里倒是清楚,便是德熙帝真听说了此事,想来也不会多生气。
龙椅上的那位,如今说是乾纲独断也不为过,在朝政上不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被人左右。
但除了政务,私底下这位君主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脾气也称得上温和了——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
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多,但严鸣心里是清楚的。
故而虽然觉得沈半夏方才那话不妥,但心中其实并没有多紧张,不然早就直接上去捂住她的嘴了。
沈半夏与徐瑶瑶上了马车,沈半夏从一旁取出一壶热水来,也没放茶叶,直接就给徐瑶瑶倒了一杯热水,听到有人跑向这边的动静。
她直觉是冲着她们来的,轻拍徐瑶瑶的肩膀以示安抚,起身挪到门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
没想到,是师清夏过来了。
“妹妹!”
沈半夏连忙道:“姐姐怎么过来了?快上来。”
师清夏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只不过两个丫鬟跑的没她快,落在了后面。
师清夏也没注意到一旁的严鸣,径直冲到马车前,三两下就钻进了马车里,便看到了眼眶还红着的表姐徐瑶瑶。
师清夏连忙挪到徐瑶瑶身边,挨着她坐下后,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才道:“表姐这是哭过了?现在怎么样了?我方才听人说廖家人把昌哥儿抢走了,人呢?怎么在这儿等着?”
沈半夏便三言两语将方才发生的事给说了。
说完之后,沈半夏顿了顿,才解释道:“方才我有些冲动了,但这事,我也不想再给廖家继续作乱的机会了。之前也不是没给过机会,想着表姐也不想跟廖家人闹的太难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
“可廖家人实在太过分,之前廖鸿程被人收买,故意在咱们玉容阁那里闹事,我忍着没说什么,这次竟是直接欺负到了表姐脸上来,蹬鼻子上脸的,便是表姐忍得了,我也忍不了。”
说着,沈半夏抚了抚胸口,说了一句:“我这身体,本来就比别人差,被人气着了,是肯定要发泄出来的,可不能弄出什么郁结于心的毛病来。”
师清夏闻言,连忙倾身去轻抚她的胸口,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妹妹别气,我肯定是支持你的。那,昌哥儿这会儿怎么样了?”
徐瑶瑶也跟着道:“妹妹,我、我也忍不了。妹妹你放心,我这次也不会再给他们廖家人继续欺负我的机会了,他们要是打着扣住我儿子来操控我的主意,大不了、大不了我就跟他们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