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的事,严鸣之前就怀疑沈半夏是不是察觉到了,但沈半夏没说,他也就暂且当她不知道。
结果时隔这么久,他伤势也快好的差不多了,她又提起来,多少让人有些无奈。
严鸣:“反正在我父亲那里,我每日里喝的都是温补的汤药,夫人可明白?”
沈半夏点点头:“嗯嗯,我懂。”
顿了顿,沈半夏还是说了一句:“不过你那所谓的温补汤药也要适量,是药三分毒,你要真觉得自己虚,可以来找我。”
严鸣:“……”
他要怎么说?
说他不虚?
严鸣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之后他先拿我那院子里的人发火,又连夜让人查是怎么回事,自然就查到了我那好姨母的身上。”
接下来的事,其中细节严鸣也没与沈半夏多说,造成的最终结果就是宋碧玉在严府安稳这么多年,就这么突然被严文秉亲自扯下了脸皮,这会儿严家那边闹的鸡飞狗跳的,严鸣以身体不适为由避出来了。
沈半夏有些无言,“他要是真那么关心你,早八百年干什么去了。”
说着,想起严鸣方才说严文秉不会休妻,问道:“那你刚刚说他不会休妻,那他如今又是在干什么?”
严鸣:“他需要一个合情合理把我分出严家的理由,之前想在我身上做文章,如今不过是想拿宋碧玉这件事做文章罢了。”
左右是不能伤害他自己的名声,至于旁的,都不重要。
沈半夏闻言,眼眸微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那一桌子的菜……真的是宋碧玉安排的?”
严鸣笑了笑,看着沈半夏,没回答。
沈半夏眨眨眼,又眨眨眼,而后才后知后觉有些恍然,指着他:“你……”
严鸣握住她的指尖,微微低头,鼻子抵着她的鼻子,轻声道:“夫人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
沈半夏:“……”
宋碧玉,你输的不冤。
沈半夏看了严鸣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好坏啊。”
严鸣:“……”
沈半夏:“不过我喜欢。”
严鸣:“……夫人喜欢就好。”
沈半夏想了想,挽住他的胳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声道:“那你这家还分不分了?”
严鸣被挽住的时候,身形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垂眸与沈半夏对视片刻,而后缓缓转开了视线,语气平和地说道:“夫人说分,那就分。”
沈半夏眨眨眼,盯着他那发红的耳朵,一时也不知道他这是冻红的还是……
想着,沈半夏直接上手捏住,而严鸣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偏两人这会儿姿势牵连在一起,他微微后仰,沈半夏也没防备,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严鸣很快伸手去扶她,而沈半夏自己也在重新找自己的重心,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倒是就这么抱在了一块儿。
跟在后面的几人:“……”
过来寻妹妹的师清夏:“……”
啊……这……
沈半夏默默与严鸣对视片刻,还是严鸣余光里看到师清夏的身影,确认沈半夏站稳之后,缓缓松开手:“你姐姐来了。”
沈半夏闻言,转头,面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然后缓缓露出一抹笑意,“姐姐!”
仿佛对刚刚那个小插曲一点也不在意。
她喊了一声之后,很干脆地从严鸣怀里退了出去,快步走向师清夏。
师清夏反应很快,担心她淋了雪,撑着伞几步上前接住她,嗔怪道:“正下雪呢,要是淋了雪,化了水,把你冻着了可怎么办?”
沈半夏眉眼弯弯,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握住师清夏的手,笑吟吟地问道:“姐姐怎么这时候来了?下午不用忙了?”
师清夏看了看严鸣,彼时严鸣撑着伞,缓缓踱步上前,神色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是家中出了什么糟心事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想到母亲说的话,还是没在这时候给严鸣什么脸色瞧,而是对沈半夏道:“父亲方才回来了,中午好似与严大人喝过了酒,这会儿在正院那边,刚喝了醒酒汤。”
“母亲说是父亲应该有话要与严鸣还有妹妹你说,让我过来找你们。”
说着,师清夏细细打量沈半夏神色,本担心她会因此心生不快,却从她面上看不出分毫,反而满心满眼是见到自己的欢喜,顿时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是一片温软。
真好,妹妹没被严家人影响,心情瞧着还不错。
真好,妹妹看见自己就高兴了,果然如母亲说的那般,近段时间她还是多抽空陪陪妹妹吧。
想到这,又想到父亲方才言语之间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师清夏再看向严鸣时,目光里就带着几分……怜悯。
她这妹夫……也是个可怜人呢。
听闻师承望要见他们,沈半夏有些讶异,但也没多想,点点头:“原来是父亲找我,那我们走吧。”
正好她要消食,想知道的也已经从严鸣这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至于一些往深里的细节——只要目的达到,她对严鸣到底如何处事并不太在意。
左右,又不是杀人了。
嗯,可能严鸣真把严家那边的人杀了,沈半夏知道后也会冷静地哦一声,然后迅速开始考虑起怎么安全地跟这个人分开。
不是她抗拒杀人,是这时代杀父杀母罪不可赦,她还想过好日子呢。
等见到了师承望,对方倒是没对自己说太多,只是慈和地表示让沈半夏好好在家里住着,快过年了最近天气冷要注意防寒云云,可以说是全是一片爱女之心,没有掺一点别的东西。
倒是严鸣,被师承望叫过去,两人私底下说了什么沈半夏也不知道,因为两人是去了外书房谈的。
离得太远了,她五感再强,隔着几栋建筑的距离,中间还有不少杂音,费那个劲偷听做什么。
严鸣还在时,师夫人当着他的面倒是摆出一副慈和又严肃的表情,等人一走,师夫人就忍不住笑了。
沈半夏好奇问道:“母亲为何这么高兴?”
师夫人笑了笑,闻言正要说什么,很快又想起之前从师承望那得到的消息,又微微蹙眉,但很快又展颜。
她笑着看着自家心尖尖上的乖女:“乖囡囡,你是个有福气的。”
沈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