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送沈母回乡的路上也看看这古代的山清水秀,结果……
沈半夏在晚上休息的时候,还问师清夏:“去年你跟着嬷嬷上京的时候,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
这话,此前她从未问起过。
一开始是考虑到师清夏才刚回到师家,频繁提起以前的事不太妥当,怕她多想。
后面则是忘了。
如今再想起来,沈半夏也是担心这路上发生的几次事情,会导致师清夏的心理发育出现偏差,打算以此为话题慢慢深入。
虽然沈半夏喊师清夏做姐姐,心里还是把师清夏当妹妹的。
师清夏也没多想,回想了一番之后,摇摇头,看着沈半夏说:“当时我没注意太多,一边担心我被接走之后娘一个人在家会被欺负,一边又担心母亲那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上京了。”
沈半夏点点头。
又与师清夏闲聊了几句,正想插入话题,就听师清夏说道:“说起来,这一路也辛苦妹夫了。”
沈半夏:“嗯?”
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上了?
师清夏支着下巴看向远处,慢吞吞地说道:“妹夫这张脸实在是招人,我看他好像有些不堪其扰,之前就想说,要不妹妹你给妹夫寻个帷帽遮一遮吧?
沈半夏:……
沈半夏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他不露脸,照样有人看着咱们这一行人的衣服盯上他?”
师清夏纳闷:“怎么没有男子来找妹妹你呢?”
沈半夏:“可能因为我比较低调。”
沈半夏的穿着打扮在一行人里是最“朴素”的,对比之下,若是不识货的人见了他们一行人,多半都会觉得做主的人是严鸣而不是她。
即便没有严鸣,那也是师清夏。
因为师清夏喜欢鲜艳的颜色,出行穿的常服不算奢华,但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
如今快一年过去,师清夏在师家的培养之下,身上也多了一种富家千金才有的矜贵气质。
放在上京不显眼,但落在不怎么繁华的城镇里,在人群里很显眼。
师清夏叹了口气。
沈半夏倒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好像看到有人与你搭话,那会儿娘有些不舒服,我便没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师清夏摇摇头:“没什么,一个书生问我青山书院怎么走,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又问我是不是也去青山书院,我觉得他有点蠢,就说不是,然后找了个护卫带他去问路。”
沈半夏:“……”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半夏没打算在外面找男宠,也没装未婚少女,头上的发髻明晃晃告诉所有长眼睛的人她已婚。
师清夏则是梳着未婚少女的发髻,有心之人自然会注意。
师清夏觉得有人找严鸣自荐枕席,却没人找沈半夏,很奇怪。
但她自己被人盯上了却毫无所觉,甚至还觉得别人蠢。
不过,沈半夏转念一想,也确实挺蠢的。
要是把师清夏当无知少女看待,想把师清夏当高枝攀,只要有一点不怀好意,那下场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左右这事师清夏已经不知不觉自己解决了,沈半夏便也没同她解释,只道:“这次陪娘回乡后,按理咱们应该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看看娘住的如何,若有不妥之处也及时调整安排,姐姐若是有认识的姐妹,也可叙叙旧情。”
师清夏道:“我以前跟着娘成日里忙,倒也没认识多少人。”
忙于生计,交友都没空。
沈半夏闻言,理解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二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倒也不尴尬。
过了会儿,师清夏想到大概后日就会到目的地,神色间露出几分犹豫,开口说道:“妹妹,这次咱们回去,这么多人也瞒不住消息,到时候沈家那边要是知道了消息,过来的话……”
沈半夏闻言,顿了顿,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师清夏这是担心沈家人倒是收到消息,以血脉亲缘过来拿捏她。
沈半夏想了想,问道:“我记得,我血脉上的父亲、祖父祖母都已经去了?”
师清夏点点头。
沈半夏:“唔,你再跟我说说沈家那边的情况。”
于是这一晚,师清夏与沈半夏絮絮叨叨说了沈家那边的情况,一直到深夜,二人才一起入睡。
另一边,等着沈半夏回房却迟迟不见人影的严鸣:“……”
烛光摇曳,长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卷书像是在翻看,实际上许久没有动作的严鸣。
长青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抬步,小心翼翼走到自家公子面前,压低声音道:“公子,少夫人跟四小姐好像已经睡着了。”
严鸣:“……”
片刻后,严鸣言简意赅道:“嗯。”
行吧。
直接就把他这个夫君给忘了。
长青不敢看严鸣的脸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别的吩咐,犹犹豫豫地问:“那,公子,您要歇了吗?”
严鸣:“……”
“嗯。”
长青:“……”
莫名觉得自家公子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沈半夏清晨醒来的时候,起床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她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师清夏作为习武之人,除了每月不方便剧烈运动的那几日,每日清晨都是要起来练功的。
沈半夏一时也没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喊了人进来洗漱,走出房门看到站在走廊里安静注视着自己的严鸣,顿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严鸣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幽怨。
严鸣:“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沈半夏:“……挺好的。”
严鸣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声音很低:“夫人睡的好,为夫可是孤枕难眠。”
沈半夏:“……”
啊,她想起来了。
昨天她出房间的时候跟严鸣说的是,找师清夏聊两句。
所以……
沈半夏难得有几分心虚,问道:“你等了多久?”
严鸣摇了摇头,“也不是很久。”
沈半夏神色微松。
严鸣慢慢道:“不过九个月罢了。”
沈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