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没多想,一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一边看着急匆匆上楼的人。
等看见来人是长青后,她眨眨眼,重新回过头看向严鸣,发现他的表情好像比刚刚要冷一些。
沈半夏:“……?”
不过她还是开口说道:“长青这么急着上来,应该是你的事。”
严鸣低低嗯了一声,看着匆匆过来还要行礼的长青,语气平淡:“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这么急着过来。”
长青也察觉到自家公子此刻的心情不太好,只觉一阵头疼,但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是连忙开口说道:“公子,上京那边传来消息,老爷、老爷暴毙了。”
这话一出,严鸣与沈半夏都愣了一下。
谁暴毙了?
严文秉?
严鸣皱眉:“消息可属实?”
长青快速看了沈半夏一眼,听到严鸣说道:“直说便是。”
长青连忙低下头,快速说道:“消息是咱们留在庄子上的人传过来的,严府那边消息暂时瞒着,上京里其他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
沈半夏闻言,看了严鸣一眼,说道:“既然说是暴毙,那就不是正常死亡,这时候还瞒着消息,怕不是还等着你去当背锅侠。”
背锅侠是什么严鸣不知道,但他听懂了沈半夏的话。
严鸣说道:“严文秉如今已经对宋碧玉母子几人起了疑心,不可能毫无防备……罢了,这件事背后动手的人未必就是冲着我来的,但以防万一,夫人,我怕是要提前回去了。”
沈半夏也不意外:“需要我帮你隐瞒行踪?”
严鸣深深看她一眼,放在她腰上的手收回来,语气平静:“劳烦夫人辛苦一二。”
沈半夏:“不辛苦,反正你是个病秧子么。”
严鸣扯了扯唇角,像是笑了一下,然后将方才被沈半夏挪到头顶的面具拉下来,遮住那张过分出众的脸:“正好,这面具也能派上用场了。”
下楼的时候,早已经晨练结束回来等待与妹妹妹夫一同用膳的师清夏,看到戴着面具出现的严鸣也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拔剑。
沈半夏笑着上前帮着解释:“还不是昨天我说了几句,相公怕我吃醋,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沈半夏:“姐姐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很丑?”
师清夏:“……”
有些一言难尽。
但想想严鸣这妹夫也是想讨好妹妹,师清夏也只好说道:“挺好的。”
至于丑不丑的……
其实要是仔细看的话,这面具做的还不错,好像……画的是钟馗?
也难怪乍一看那么吓人了。
这要是夜里出门,被小孩看到,怕是三魂七魄要吓得离体了。
师清夏觉得,就严鸣现在这副尊容,要是还有姑娘小伙子上赶着丢帕子绢花,那才是真的勇士。
吃过饭之后,一行人便上路了。
严鸣这一日并未离开,直到入夜后,车队原地休整,严鸣与沈半夏说了一声之后,悄无声息地趁着夜色离开了。
翌日,沈半夏洗漱过后,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被人抬着走的“严鸣”,唇角抽了抽。
“严鸣”咳嗽了好几声,没说话。
用早膳的时候,师清夏狐疑地看了“严鸣”好几眼。
沈半夏也没解释什么,十分自然地给“严鸣”面前的碗里夹了一点儿从乡下收购的咸菜,瞥见对方握着筷子的手轻轻抖了抖,眼里笑意加深。
不过她这么做了之后,师清夏也就收回了视线,没问什么。
要启程的时候,沈半夏对师清夏说道:“相公感染了风寒,这几日我先陪他吧,委屈姐姐几日。”
师清夏闻言,有些失望。
她不是很喜欢一整日都呆在马车里,但如果是跟妹妹一起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眼下妹妹都说严鸣生病了,她要照顾的话,师清夏也不好阻拦,只轻轻点头,说道:“那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
沈半夏:“姐姐放心。”
师清夏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几日想骑马。”
沈半夏:“好。”
说着,让人拿了一条丝巾来,上前把师清夏半张脸给围了起来,说道:“骑马风沙大,姐姐拿东西挡一挡,别吃了沙子。”
师清夏:“嗯。”
而后,师清夏眯着眼,看着沈半夏与“严鸣”上了马车。
马车内,沈半夏发现这位伪装成“严鸣”的男子在自己上来之后,身形僵硬在原地,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她,十分拘谨的模样。
考虑到马车隔音效果一般,沈半夏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他在那坐着便是。
“严鸣”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
然后,沈半夏在车里布置的软榻上坐下,身体往后仰,抱着一个她让人做的抱枕,闭目假寐。
对方都这么紧绷了,估计也是怕严鸣事后找他麻烦,沈半夏也不好做什么。
她也没什么好做的,车上看书那是遭罪,还不如睡觉呢。
之后几日,基本都是这个模式,车队里好像没有人发现异常。
另一边,上京。
师府。
师夫人问红云:“之前不是收到消息说已经启程了?如今到哪儿了?还要多久才回来?”
红云温声说道:“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也要不了多久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过个十几日,两位小姐便回来了。”
师夫人叹口气。
红云问道:“夫人为何叹气?”
师夫人:“沈夫人要回乡,她们都是我的女儿,也是沈夫人的女儿,送她一程也是应当的。只是璟儿如今外放的事也定下来了,若是赶不上,她们岂不是见不到璟儿了?”
红云有些意外,眼眸微微睁大,问道:“之前不是说大爷的差事还有些麻烦?”
师夫人:“之前是之前,也是老爷觉得这件事不着急,徐徐图之也不容易引起旁人注意,免得那些人以为这件事里有什么阴谋。”
师夫人:“但……最近几日严文秉已经病了几日了,老爷总觉得有些不对,派了人上门看望,然而却并未见到严文秉本人。”
“这里头,怕是有些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