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奥格瑞姆的部落遭遇失败,到现在整个东部大陆都布满了多如牛毛的兽人流寇,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3年多。
龙喉兽人也在湿地盘踞了3年多,他们的大部队躲在坚固的格瑞姆巴托城里,一些分散出去的小队伍,则在整个湿地的范围内劫掠,战后在湿地重建的港口,米奈希尔港也经常遭受龙喉兽人的进攻,还有矮人们在萨尔多大桥附近修建的城镇丹莫德,也被龙喉兽人们洗劫过一次。
铁炉堡的矮人国王麦格尼.铜须不止一次派兵支援湿地的战斗,希望将龙喉兽人赶出矮人们的传统势力范围,但很遗憾,在兽人战争,铜须矮人也损失惨重,和其他的人类王国一样,他们也无力驱逐这些强盗。
双方在湿地划分了严格的占领区,总的来说,龙喉兽人是劣势的一方,虽然能控制红龙作战,但龙的数目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兽人战争之后,红龙意识到,一味的因为女王的威胁而服从于兽人,并不会让女王的处境更好,于是还能行动的红龙们便纷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些已经被彻底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的幼龙。
在这种情况下,龙喉兽人还能维持下去,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但他们被困在了湿地,被困在了格瑞姆巴托,这毫无疑问,矮人们甚至不需要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在如今的情况下,被困在城市里的龙喉兽人最终会因为补给缺乏而自我崩溃掉。
在祖鲁希德之后,任了龙喉氏族酋长的碎颅者耐克鲁斯最终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么发展,他根本没能得到自己期待的机会...
“格罗玛什酋长又一次派来了信使。”
在格瑞姆巴托的酋长大厅,这里原来是属于奥格瑞姆的位置,但现在碎颅者却坐在面,这个兽人术士眉头紧皱着,在他眼前,是一封用兽皮手写的“邀请函”。
备受信任的术士德拉卡.燃影者躬身站在龙喉酋长身边,他小心翼翼的说:
“他邀请您参加阿拉希高地的战争,据说碎手氏族、雷王氏族都已经加入了,他在等待您的回复。”
“我知道,我能看懂这面的每一个字!”
耐克鲁斯厌烦的说:
“我不需要你在对我重复它!格罗姆把这里当成德拉诺了,三个氏族联合在一起想攻破重重防御的战俘营,这根本不可能,激流堡的重骑兵有多么可怕,你我都见过...不止一次!”
“我不会去当他们的炮灰!”
碎颅者握紧了手里的金色圆盘,他迷醉的看着手里的宝物,他伸手抚摸着它,他喃喃自语的说:
“我们守在这里,守在格瑞姆巴托,有巨龙的帮助,谁也别想把我们赶走,这里,这里将是龙吼的王国!在这里,我们哪也不去!”
“但是酋长!”
术士德拉卡面色难看的说:“我们的补给严重缺乏,算派出去再多的斥候,也没办法掠夺过足够的物资,这里是湿地,这里太贫瘠了,如果不和他们联合,我们会被困死在...”
“闭嘴!”
碎颅者恶狠狠的打断了德拉卡的劝说,他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自己最信任的副官,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甚至是看着一个敌人,那种混乱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你为什么要这么热衷于劝说我加入战斗,加入一场和龙喉氏族毫无关系的战斗!说,你是不是背叛了龙喉?你是不是已经和格罗玛什达成了某些不能见人的肮脏勾当?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他们?”
“哗”
兽人酋长猛地站起身,他前一步,抓起了德拉卡的衣领,他面孔扭曲的咆哮着:
“你认为我会输?对不对?”
“你觉得龙喉没希望了?你觉得我们会被那群矮子打垮?”
“说!叛徒!说!”
“你疯了!耐克鲁斯,你已经疯了!”
被质问的兽人术士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一把打开了碎颅者的双手,他恶狠狠的说: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解除我的职务吧,耐克鲁斯,那个神器,你和它形影不离,它在影响你的思维,它已经把你逼疯了,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把危险的黑龙请进自己的城市,但你偏偏这么做了!你真的相信那些黑龙是来帮你的吗?别傻了!它们为你的神器而来!”
“你!你还想抢我的神器?”
碎颅者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金色圆盘,他对德拉卡咆哮着:
“滚!滚!我的氏族里没有你的位置了!龙喉不需要你了,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你完了!”
德拉卡彻底失望了,他一把摘起胸口的龙喉徽章,将它狠狠的扔在地,他啐了一口口水,大步走入了格瑞姆巴托的黑暗里:
“龙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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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卡.燃影者,这曾经是暗影议会的高阶成员之一,是个极其出色的兽人术士,但他出身龙喉氏族,对于自己的氏族很忠诚,因此在古尔丹重新召集暗影议会成员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选择留在了碎颅者耐克鲁斯的身边。
但现在,曾经睿智而阴狠的耐克鲁斯已经废了...那个神器!
德拉卡敏锐的感觉到,是那个被称为巨龙之魂的神器在影响他,那个神确实很强大,可以操纵巨龙,可以控制它们,但作为一个术士,德拉卡学到的第一个真理是...任何强大的东西,使用起来都是有代价的,现在看来,巨龙之魂的使用代价,是耐克鲁斯那种彻底被击溃的神智。
“它最终会毁了整个龙喉!”
兽人术士返回了自己的居所,他管好房门,悄声无息召唤出了一颗绿色的眼球,基尔罗格之眼,术士们最常用,也是最有用的侦查法术,他操纵着这颗眼球在格瑞姆巴托的各个关键位置查看着,看到的景象让德拉卡感觉到了更深刻的威胁。
那些人形态的游走于格瑞姆巴托的黑龙们,那些在数个月之前,不请自来的家伙,它们的首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了耐克鲁斯,让他将城市为黑龙们敞开。
德拉卡.燃影者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在一万年前发生的战争,但仅仅是依靠自己的术士本能,他能猜到这些黑龙来者不善,这些家伙和龙喉氏族操纵的红龙不一样,它们更狡诈,更狂躁,更强大,但也更危险,而且在和那些黑龙聊过几次之后,术士能感觉到,这些黑龙内心如同它们的外表一样,是阴暗的。
毫无疑问它们隐藏着某些秘密,而它们的首领,更是神秘的几乎从未出现在德拉卡的面前。
“你们到底为何而来?”
兽人术士用基尔罗格之眼观察了许久,都没有得道自己想要知道的谜底,他知道,在这些黑龙身肯定得不到答案,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德拉卡.燃影者推开房门,他顺着格瑞姆巴托深入地下的阶梯,走向了城市最下方的巨大坑洞。
也许,他能在哪里得到答案。
“呼,呼”
伴随着德拉卡走入城市下方的洞穴,一阵阵灼热的风从那阴暗的洞口传出来,有着某种节奏,像是一头蛮荒巨兽在呼吸一般。
他对守卫在洞口的兽人们打了个招呼,虽然耐克鲁斯要说剥夺他的职务和地位,但实际,思维已经混乱而且暴躁的碎颅者根本管理不了目前的龙喉氏族,这个氏族真正的管理者是德拉卡,在下层兽人心,这兽人术士才像是真正的酋长一样。
燃影者走入了这石洞,这明显是个被开挖出来,而非自然形成的洞穴,越往洞穴深处前进,空气变得越发灼热,直到燃影者看到躺在洞穴最深处的那个生物。
她有着庞大的身躯,150多米长的巨大身体,盘踞在洞穴最深处,像是和这方大地衍生的山脉一般,她的身布满了美丽的鳞片,每一块都像是真正的艺术品,在黑暗充盈着温润的光芒,尽管因为长久的囚禁,让这光芒有些暗淡。
她似乎在沉睡,巨大的头颅放在珠宝点缀的尾巴,每一次呼吸,从那巨大鼻孔里喷出的灼热气息,将德拉卡的头发吹起,那种灼热,仿佛在靠近火山一般。
和碎颅者耐克鲁斯不同,德拉卡每一次见到这生物,内心都充满敬畏,在他的世界里,可没有这样的瑰丽生物,这代表着力量与天生的高贵,如果可以,德拉卡绝对不愿意奴役它,不仅仅是因为内心的敬畏,更重要的是,和只看眼前的碎颅者不同,术士德拉卡.燃影者,他能看到,一旦这生物摆脱奴役,龙喉氏族的末日...会顷刻间到来。
“恩,术士,我能感觉到,你内心充满了疑惑,茫然,不知所措...”
在德拉卡面前,一双巨大的黄色蛇瞳猛然睁开,像是刺破黑暗的光芒,红龙女王没有移动姿势,用沉睡的姿态看着眼前的渺小兽人,她的眼有愤怒和杀意,但在巨龙之魂还存在于格瑞姆巴托的时候,虚弱的她无力反抗。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阿莱克斯塔萨轻声问到,那低沉的声音恍如雷鸣一般,作为守护巨龙之一,红龙女王亲眼见过这世界真正的缔造者,并且从那些伟大的存在那里的得到了足以撼动世界的力量,她见过明在茫然蹒跚前进的样子,她也见过凡人世界的第一次战争,她更是见证了暗夜精灵和巨魔帝国的兴起与衰落。
但不管是哪一种明,都不敢如此疯狂的对待她...兽人做到了,用邪恶的神器奴役她,这在阿莱克斯塔萨数万年的生命是难以想象,难以形容的耻辱。
龙喉兽人死定了!
不管是红龙女王,还是女王面前的兽人术士,都很清楚...没人能拯救龙喉氏族,这些兽人正在朝着死亡一路狂奔。
“我想请问您,那些黑龙,您见过它们,对吧?”
德拉卡微微俯身,表达着自己的尊重,他轻声说:
“我不敢请求您的宽恕,这一切都只能说是命运注定,如果我有一天会死在您手里,那也是命运使然,但是在死亡到来之前,我希望我能死的明白一些,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被送进地狱。”
“那些黑龙,它们到来格瑞姆巴托,有什么目的?”
“黑龙?”
生命缚誓者闭了眼睛,如梦呓一般的说:“我当然知道它们,从它们到来这城市的那一天我知道了,它们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因为它们在恐惧,它们在害怕...”
“害怕什么?”
德拉卡问到。
“它们的血脉之源,堕落的大地守护者,我曾经的同伴,它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如同失去了根茎的树木,无力的漂浮于潮水之,顺着不知未来的方向顺水挪移,没人再能保护它们了,如同被揭开了洞口的幼鼠们,等待它们的,是来自整个世界的围剿。”
阿莱克斯塔萨睁开眼睛,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兽人术士:
“如果是你,你怕不怕?”
兽人术士沉默了,而红龙女王又一次闭眼睛,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它们也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它们想把我当成护身符,以此来躲过注定会来的追击,它们想把我的孩子改造成怪物,来为它们而战,像是耐萨里奥一般邪恶,它们继承了来自父辈的邪恶之血,真是可悲,我这个生命的保护者被两个匪徒争来夺去,但你们注定都不会成功的...兽人,你的酋长,已经疯了,对吧?”
“呵呵,以凡人之身持有神器的下场是这样,在可以预计的未来,你们也会遭受一样的厄运。”
“你们最好看紧我,在过去数万年的时光,我从未如此的愤怒过,从未如此的厌恶一种生命,你们是叛逆的生命,你们不该存在...所以别让我挣脱枷锁。”
“那意味着你们的末日...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