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景镇与明初的青花瓷,大多用苏麻离青料绘制花卉枝叶,明成化以后,渐被回青等代替。
说的这么清楚了,现在寻找一些苏麻离青料还会很难?
当然,如果陈文哲首先做这种研究,也就是说寻找古代苏麻离青的来源,肯定不容易。
但是,这样的工作,不用他亲自去做啊!
他现在很强清楚,“苏麻离青”来自伊拉克。
这是为什么?因为早有前人在研究,而且研究的十分透彻!
其实在我国早期,也就是元青花时代,到底这些青花瓷器使用的釉下青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一直都有人进行研究。
通称“苏麻离青”或“苏勃泥青”的釉料,其主要呈色剂是钴蓝料。
这种钴蓝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百年来,我国陶瓷专家一直在孜孜不懈地寻找答案。
氧化钴,它是最稳定的一种呈色剂!
不管是重复烧,还是在任何的釉料下,它都呈现稳定的蓝色。
而数量多少,也决定着这种蓝色的不同。
0.25%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艳丽的蓝色。
1%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非常深的蓝色。
而氧化钴稍高于1%时,则会呈现蓝黑或黑色。
这些技术要点,也许古人已经掌握,但是掌握的肯定十分艰难。
但是对于陈文哲来说,他也就是读一篇文献的功夫,就能掌握。
只有掌握了这些要点,才能烧制出更加精美的青花瓷。
不得不说,有些地方,天然的就带着富贵命,之后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来享受这份福分。
在中东那个地区,石油天然气很丰富,还有其他各种矿料,就比如钴矿,也有不少。
在伊拉克的奥曼和黑加北部,就有着丰富的钴矿。
钴矿在当地陶器中的使用,在阿巴西时代(758——1258年)已经很广泛。
萨马拉在公元9世纪,也就是我国唐代,那个时期与波斯湾地区贸易,是最为繁荣的时期。
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为伊拉克最重要、最大的制陶中心。
它位于底格里斯河东岸,距巴格达以北125公里。
在836~892年间,曾作为阿拔斯王朝的首都。
它也是古代波斯湾一个重要的大城市,它的制陶业的发展,直接得到国王的资助与支持。
通过对文献研究和考察得知,阿巴西时代的哈利发们,在得到来自我国如玉般美妙的瓷器时,就忍不住想要仿制。
毕竟运输过来的精美瓷器,实在是太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由于这些瓷器珍贵而又易碎,必须经过一年半的远航,才能从我国带回。
这促使哈利发要兴建自己的窑厂,来烧造仿制华夏瓷器。
萨马拉出土的瓷片,证明这里首先烧造的陶器,完全是仿制我国的邢窑白瓷。
由于缺乏重要的瓷土——高岭土,又使仿制的陶瓷,不能从本质上成为高温瓷器。
崇尚蓝色的伊兰人民,由于其特别的审美取向,成功地使用氧化钴作为釉下颜料,烧制成功青花陶器,这在陶瓷装饰上是一个贡献。
当时商人也一定会设想,并尝试带上钴料,和适宜伊兰欣赏需求的式样,到我国订烧瓷器。
而这些钴料,便是从萨马拉取得。
萨马拉在古代的发音,一直是samarra,古希腊文写为souma,拉丁文写为sumere,叙利亚文是sumra。
我国早期青花使用的进口料,为苏麻离青、苏渤泥青!
这发音与萨马拉,及当时普遍使用的叙利亚“sumra”这个地名发音相同。
萨马拉富有钴矿,又是大量生产釉下青花陶瓷的制瓷中心,同时又距我国唐宋以来,特别是元明青花瓷贸易的最终目的地和集散地巴格达十分接近。
明万历十七年王世懋《窥天外乘》记载:“……官窑,我朝则专设于浮梁县之景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
万历十九年高濂《遵生余笺》亦有:“宣窑之青乃苏渤泥青”的记载。
随后的数百年,关于苏麻离青屡有着录,这也就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一个巧合或推测。
具体是什么时间,钴蓝料被商人带到我国不得而知。
但从元代以及明洪武、永乐、宣德等,我国早期青花瓷特殊的发色,并结合文献及现代化学分析,可以明证苏麻离青即是来自伊拉克萨马拉的钴蓝料。
从考察土其伊斯坦布尔托普卡比宫藏,我国元代青花瓷,特别是那浓烈的波斯细密画风格和其优秀的质量,以及我国境内博物馆所藏,大部分元代青花瓷质量多不可与之比拟,也可证实,当时景镇是用来料按订单加工,并精选上乘品质的器物用于出口。
来自萨马拉的青花原料,也就被以产地名称,叫做苏麻离、苏渤泥。
直至几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仍把它作为早期青花瓷进口青料的特称。
所以,想要真正的苏麻离青,并不难找,因为伊拉克那边的储量十分丰富。
得到那边的原矿不难,难得是古法处理工艺。
一种钴蓝料,得到了并不是立即要用,肯定需要处理的。
这一点不管古今,都是一样的。
古法工艺一般人得不到,很多也已经失传。
所以景镇那边想要复烧,就算有了合格的麻仓土,他们也需要大量时间,来研究现代挖出来的苏麻离青矿料,怎么处理才会有着古代人烧制元青花的特征。
而陈文哲就不用这么麻烦,因为他能够直接得到苏麻离青料的处理方法。
到了现在,他可以说,已经把古法复烧元青花的所有关节,全部打通。
从景镇那边购买苏麻离青料和高岭土,直接按照元代工艺处理之后,就可以直接和泥、制胚。
他都不用去伊拉克那边购买,直接从景镇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有了合适的原材料,加上元青花工艺上的特殊性,陈文哲已经十分熟悉,毕竟前面已经仿制过元青花鬼谷子大罐。
这时,现在再做一些牡丹纹的器型,肯定不如鬼谷子大罐来的困难。
“先做一件双葫芦牡丹纹瓶!”很快,陈文哲就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