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顾长念超凡脱俗的辟谷丹，顾行舟总算是被允许进入灵树之内。
“你说，那辟谷丹是你脚边的尸体炼制的？”玉书执起手中的灵茶吹了吹浮沫，一口饮下。
如今的他慢条斯理，看着挺正常，和初见反差极大。
巨木之内的空间不出意外很大，房间内有几排摆满瓶瓶罐罐和各种玉简书籍的木架。
一张茶桌，几根木桩矮凳，离门口不远的左侧有一扇雕花窗棂，靠近树干的位置设有转角木梯通向看不见的二楼，梯口设有结界。
顾行舟收回视线，反驳，“她还活着。”
“离死不远了。”
公思鹄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将大致情况用传讯符告知于他。
天雷之下渡不过即死，渡过有灵雨滋养也无大碍。像顾长念这样的情况难得一见，说实话他还挺有兴趣。
顾行舟有点生气，“所以才来找玉师兄医治！”
“呵，说句实话，怎么还生气了。”玉书当然听出他的不满。
顾行舟紧抿唇瓣，顿了顿，说：“你要怎样才肯医治。”
“你师兄替我宗门去取玄霜草，掌门答应收容此人，我自然不会驳他面子赶你们走。
不过，他应承之事是他的事，想我出手诊治，自然要按我的规矩来。”
玉书单手支着脑袋，视线在顾行舟和顾长念身上游移。
“不知，师兄是什么规矩。”
“来我丹鼎门求丹问药之人都知道规矩，要么出的起灵石，要么拿天材地宝来换。”
顾行舟解开腰间的储物袋……
“慢着，要我出手少于十万上品灵石可不行。”
公思鹄有一点没说错，玉书虽然修为低于他只是元婴初期，但是炼丹天赋极高，已经是七品炼丹宗师，最近还在试图冲击八品。
顾行舟闻言顿住，手微微一抖，储物袋差点拿不住。
这些年他一心修炼，也没有像其他同门一样，接宗门任务赚取灵石，光靠亲传弟子月例只攒下一万多上品灵石。
“当然，你若是出不起钱，也可以换种方式。
我这儿后面灵草园，有一株刚得的幼生期金属性灵植。
你若愿意每日用最精纯的金灵气帮我灌溉，以工抵费我也是接受的。”
“行，就这么说定了。”顾行舟眼睛一亮，这简单，他可以。
“想好了？到时候可别中途跟我说不干了。”玉书眉毛微挑，期待他日后的反应。
“剑修一言，御剑难追！”
“好！”玉书拍手，起身向楼梯走去，“把人带上，跟我来。”
“！”
顾行舟看着比楼下大了几倍的空间，陷入沉思。
“空间折叠术，热心的乾坤门道友为我改造的，还不错吧！”玉书有些得意。
顾行舟：是不是真热心，可不好说。
二楼有一个半环形的过道，设置有几间房门。
玉书把他带到其中一间房间，让他把顾长念放在床榻上。
顾行舟小心的把裹布扯掉，露出焦黑的人形。
玉书波澜不惊的打量着，随即闭眼，手掌运气灵力至顾长念头顶上方滑至胸腔上方。
“咦？”玉书惊讶一声。
顾行舟赶紧问道：“怎么了？”
玉书没答，不敢置信的又探查了一遍，眼神充满发现新奇事物的狂热。
“她在自愈！这种伤势居然还能自愈！难怪能从东岳一路撑到丹鼎门。”
“师兄你说点我能听明白的。”顾行舟越听越迷糊，听着像是好事，但是长念的身体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
“按理说，她这种情况早该死了。能一直保持生机到丹鼎门，是因为她的身体有一股能量在帮助她自我修复。”
“可她这样子……”
“她在修复，另一股力量却在持续破坏，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是洞虚期灵压！”
“没错。要想救她，必须驱除那股破坏灵力。要想让她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撤除灵力，除了释放灵力的本人，就是同属性等级的洞虚修士。”
顾行舟眉宇忧愁更甚，昊苍是变异冰灵根，正道与他同属性的洞虚修士根本没有。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枚玉简记载有化灵丹的丹方，在辅以药浴浸泡四十九日，或可一试……”
玉书突然想起曾经一晃而过的内容，自言自语道。
又冲着顾行舟喊话：“我去找丹方，人就暂且放这儿。
她自愈能力不弱，能与洞虚期分庭抗礼，暂时还撑得住。
你明日就按照约定去灵草园帮我浇灌灵植，懂？”
“好的。”他该感谢他还舍得让他睡一晚再去劳作吗？
知道顾长念得救的机会很大，顾行舟也放心不少。守在床边打坐恢复灵力，为明日做准备。
第二日，玉书还埋头在自己书房翻看玉简，顾行舟如约来到他的灵草园。
守园弟子为他领路，不时投来同情的眼神。
顾行舟：？？？
不就给灵植输灵力催生嘛，有什么难的。
嗯……是还挺难的！
顾行舟仰着头，问：“它？”
“是的。”
“幼生期？”
“是。”弟子点点头。
顾行舟：……
‘师兄们，你们是对的，丹鼎门弟子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里面都是坑！’
五六米高的灵植还是幼生期，成熟得长多高！玉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巨物癖！
还有，他也没说这金属性灵植是食人花一类的啊！
守园弟子又同情的看了眼他，既是安慰也是提醒的说：“这是变异金乌蕊，只要不招惹它，它不会主动攻击的，就是……有点太友好。”
说完又不放心的看了眼顾行舟握紧剑柄的手，“玉师叔很是宝贝它，千万不能因一时之气毁了它。
如此一来，就算是掌门出面，想让玉师叔救人也再无可能。”
顾行舟当然知道，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多谢提醒！”
“师叔客气！”守园弟子拱手告退，徒留顾行舟一人与金乌蕊面面相觑。
顾行舟食指与中指并立，聚金灵力于指尖之上，引渡至金乌蕊的根部。
金乌蕊头次接收到如此精纯易吸收的金灵力，而不是以往费力提取的金属性灵石灵力。浑身感觉舒畅极了，兴奋的摆动起粗壮的肢体。
头部花蕊微微低垂，看着给自己输入灵力的人，然后……
“啊！”顾行舟发出一声惊叫。
还未走远的弟子回头一看，抬手扶额，他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