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看了看左边已经开始收摊的丹修，再看看无人问津的自己。
顾长念皱眉，瞧了眼摆在外面展示的丹药，那已经是一堆丹药里卖相最好的，她拿来充门面的。
她不是丹修，但也不至于到吆喝贩卖的地步，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她卖的假货。
算了，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来。
可惜她的摊位费都没赚回来，实在卖不出去，只能自己用了。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肉身强度，怕是轻易受不了伤，难办！
‘我就没那做生意的天赋，宗门建好了，可要收个会做生意的。南汐和詹乐心两人，看着也不是会搞钱的苗子。’
顾长念在心里嘀咕，手上动作正要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
“诶！你这些小石头真好看，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哪儿找来的？还用玉瓶装着，是有什么效用吗？”
一身鹅黄纱衣的女修出声问询，止住了顾长念收拾的手。
顾长念抬眉，视线锁定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与复杂。
克制住一闪而过的情绪，淡定说道：“多谢赞美！我也觉得很好看，这是我炼制的丹药……”
女修嘴角微抽，作为一个丹修，她实在是一点不能把这小石头样的东西和丹药联想到一块儿，说是糖果可能都更有说服力。
顾长念注意到女修的怔愣，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要买吗？”
女修一时无语，她本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儿。想说若是能炼药，买下来看能不能研制新品丹药。
“呵呵……那，来一瓶回灵丹吧。”
她本想拒绝，没用的东西她可舍不得花钱买。没想到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她想，一定是这个女孩长的太合她心意了，才让她心生好感，说不出拒绝的话。
顾长念眼睛一亮，嘴角含笑，眼疾手快的拿出一瓶回灵丹递给她，嘴里说道：“诚惠，200枚下品灵石。”
一瓶十粒，二品丹药，哪怕是最基础的回灵丹，市价一粒也是25到30下品灵石不等。
她知道自己的丹药长得就跟石头糖似的，收费也就比市价低了5枚灵石。
女修恍惚的从储物袋拿出灵石给她，又倒出一枚丹药在鼻尖轻嗅。
恍惚散去，面上是忍不住的好奇和诧异，“咦！你这丹药品阶还不错嘛！模样这般怪异，是因为炼制手法不一样吗？”
顾长念的炼制手法的确和传统丹修的不一样，也是误打误撞摸索出来的。
“是有点区别。”
还记得恢复后，玉书好奇她炼制的辟谷丹，非要和她交流丹道。
玉书炼丹一向追求完美品相，及丹体圆润光滑，极品丹药甚至还会有金色丹纹出现。
见识了顾长念的野路子炼丹手法以及奇形怪状的成丹后，大为震惊，对她于丹道一途的钻研精神表示敬佩。
炼丹手法是值得探讨一番，丹药质量不错，不过这不正统的炼丹方式想要成为高品丹师，难！
至于丹药品相的问题，玉书在提点几次无果后，对顾长念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以后去食修那取取经，摆摊卖糖果，靠着模样创新，会是个不错的出路。”
“你这丹药品相不好，但是比起那些品相好的药效有过之而不及，按普通市价来买也是值的。”最终女修给出这样的评价。
顾长念很高兴能终于有人看到了她丹药的价值，“谢谢！你是丹修？”
女修对顾长念很有好感，主动介绍起自己，“是。我是五品金丹丹修，我看不出你修为，不过想必也不弱。
有缘相见，认识一下。我无门无派，散修一名，名唤幽月。”
“金丹修士，顾长念。”顾长念下意识对着她伸出手，眼神直直盯着她，透过她的眼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幽月有些疑惑看着伸出手的她。
顾长念反应过来，收回手，有些遗憾的放在身侧，握了握拳。
这时，周围有听到两人对话的散修，围了过来。一人犹豫的拿起一枚样品丹药闻了闻，好像和寻常丹药是没什么区别。
又有幽月这个五品丹修盖章确认，马上开口问顾长念：“你这儿的回灵丹和止血丹给我一样拿五瓶，价格可还是二百枚下品灵石一瓶？”
散修心算，这丹修的价格一瓶比市价便宜五十，他买十瓶，不就节约了五百下品灵石。既然药效相同，回灵丹是消耗品，趁便宜多买点有备无患。
“自然。”顾长念将丹药给他，收下对方的灵石。
接下来，又有几个散修抱着同样的想法，顾长念滞留的丹药卖出了七八成。
‘啧啧，难怪现代那些卖东西总要找托儿的，真香！
药草灵植的本钱回来了，扣除摊位费还赚了2000下品灵石。
一天2000，一个月6枚上品灵石。不能想了，再想要飘……’
她摇摇头，正要感谢幽月，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人，看来是趁人多的时候走了。
***
“爸爸，妈妈！”
一个满是血迹污秽的小女孩趴在两具破烂的尸体上茫然的喊着，脸上满是泪痕。
父母带着她来超市找物资，丧尸来了，她被关在超市隔间里，听着外面的嘶吼尖叫声。
她听妈妈的话捂住嘴，闭上眼睛。耳朵里的声音久久才停歇，泪水止不住流，顺着指缝滴下。
她悄悄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倒在门口血肉模糊的母亲，以及不远处被开肠破肚的父亲。
她费力的将妈妈拖到爸爸身边，跪坐在两人中间，用带着血污的手给两人擦脸，推攘着一动不动的尸体。
“爸爸，别睡了。妈妈，我头发散开了，你给我编辫子好不好？”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没有发现本来了无生息的父母，手指动了动，脸上的皮肤血管凸出，蠕动。
顾长念瞬移到女孩身边，揽住女孩又立马瞬移到五米之外。
“吼！”男人身体扭曲，慢慢站立起来，眼珠灰蒙，鼻尖耸动，直直望着顾长念手中的女孩。
女人也在下一刻站起身，两人扭动着朝女孩走去。
“爸爸……妈妈？”女孩被眼前的景象吓住。
顾长念捂住她的眼睛，“别看！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手里运起空间刃，削去了两人的头颅。
她带着女孩离开了那个超市，女孩叫小悦，如今也成为这末世里无依无靠的孤儿之一。
只是顾长念末世来临后，第一次心软，也是最后一次。
她打算将小悦护送到幸存者基地，离别时，小悦紧紧拉着她的衣袖问：“姐姐，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顾长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丧尸意识吞噬，跟着她实在危险，“在这里，他们会照顾你的。”
事实是，她还是把人性想的太简单。这是末世初期，基地建设不够完善，被丧尸群攻破。
小悦跟着一支异能小队逃生，她没有觉醒异能，只能拖着弱小的身体，跟着其他普通人尽力做些后勤工作，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顾长念再次见到她时，她很惊讶，激动的抱着这个曾经的恩人，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顾长念发现她的异样，拉开她的衣服，被高领衣服遮盖的痕迹一览无余，十岁不到的孩子，眼里尽是沧桑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