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顾长念右手掌心升起‘噼里啪啦’的雷电光团，根本不给张子安说话的机会，状似随意一扔，他便抓心滚躺于地。
顾长念感受到精神力反馈回来的信息，有些略微吃惊，这人比她想象中对自己要狠。
以己身设阵的反噬，道修转邪修留下的各种隐伤，心口居然还寄宿了魔虫。
难怪这点雷电之力就让他如此难以忍受，痛苦不堪。
“求求你……求你……”
顾长念走近到他身边。
他艰难的克制因痛苦而蜷缩的身体，抓住顾长念的脚踝，颤抖着声音恳求。
顾长念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并不为他此时的虚弱可怜的模样所动。
对着他施展了才学会的‘追根溯源’，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被施法之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顺道用这张子安做个实验。
霎时，顾长念的识海中就多了无数透明气泡，气泡按照时间线从左至右依次排列。
她着重查看了张子安道侣出事的时间点以及之后他的一些事迹。
读取记忆在识海内进行，速度很快，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精神力游走其周身，与之前并无两样，看来‘追根溯源’与搜魂术还是有所区别，并不会对被施法之人或物造成伤害。
看了那些记忆的顾长念，难得觉得有些遗憾。
“你，还真是该死！不过，可不能让你轻易就死了。”
不可否认他是专情之人，于他道侣而言这个人值得托付终生，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伤害他人的理由。
张子安心口的魔虫，名为噬心虫，他从魔修手中得来幼虫，靠着数名低阶女修的真心浇灌长成，再让其寄宿于心脏之上。
女修皆为他对爱妻的深情所感动，加之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貌，她们爱他的颜，爱他对道侣的忠贞不二。
她们误以为自己爱他，误以为可以得到他爱别人的那份真心，傻傻的交付自己的一片心意。
殊不知，当她们交付真心之时，就是被所爱之人挖心喂虫之时。
他靠着噬心虫之能，成功道修转邪修，吞噬修士灵力，一步步从金丹初期到了元婴初期。
杀了九十九名人类幼童，炼制邪阵，在极阴之地，以幼童魂灵渡过元婴天劫。
在记忆的一角，一晃而过的画面中，顾长念看到渡劫邪阵以及困住她的迷魂阵，都是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交于张子安……
‘黑袍人……’
顾长念眼神幽暗，心绪百转千回。
她收敛情绪，抬脚踩上了张子安抓住她的那只手，偏了偏头，道：“别碰我，渣滓不配。”
脚尖发出电弧，左右旋转碾压。
“啊！”他不停惨叫，蜷缩抽搐，意识模糊不清。
嘴里依旧呢喃着：“求……求你……放，放我去找……兰儿……等我……”
“为了死去之人，千般坏事做尽。你的兰儿，若有灵，怕也死不瞑目。”
他记忆中的兰儿的确是个美好善良的人儿，顾长念不能否认那般女子值得有人为其倾尽所有。
‘张子安，你可知晓，你借由爱之名义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在为兰儿往后的生生世世埋下恶因。’
结丹以后，她对大道轮回感悟颇深，修士陨落就消散于天地间，这是公认之事。
实际上，她与叶子契约后，曾透过它知晓了一些轮回之事。
非大奸大恶的修士，魂魄会被吸入一个特殊之地，由此地进化重归轮回，此人生前未了之因果会跟随其生生世世，直至了结。
于兰儿而言，张子安为她所造一切孽缘，由他们结契之时的天道契约一并转接于她。
张子安本就是她之因果，此后轮回的生生世世自要为这些罪孽付出代价。
顾长念也不知该同情兰儿，还是感叹有人爱她至此，她于情爱一事着实不懂。
她的空间领域她做主，头微微一仰，张子安整个人浮在半空中。
“你困我于迷魂阵，我这人一向礼尚往来。不是想要找你的兰儿吗？那就留在我的空间回廊里慢慢找吧！”
“兰儿……兰儿……”
这人已经疯魔没救了，顾长念也无意与他过多纠缠，却也不想直接杀了他，这太便宜他了。
就让其在回廊中自身自灭，好好体会那见而不寻的绝望。
张子安原地消失，顾长念的手中出现一个空间球以及原属于张子安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有一些灵石，她就不客气的笑纳了。至于幻音铃她一时没什么主意，收起来以后处置。
其余的东西她难得一一探查，一股脑塞进自己的空间。
无数交错重叠的空间中，张子安踉踉跄跄的追逐着那永远触摸不到的背影……
碍眼的人解决了，顾长念将空间领域缩到仅覆盖身体表面的大小，打量着领域外的空间。
张子安当时带她冲进的旋涡，目的地应该是魔渊，被她中途打岔，没能成功抵达魔渊。
‘这里应该是万诸界渊和魔渊之间的异空间。’
顾长念飘荡在这个看不见尽头的绝美之境。
漫天浮动的霞光，像似七彩的游鱼，以天空之镜为洋。
矗立连绵的高山，涵盖春夏秋冬四季之美。
映照着天空高山倒影的海域，像是来到另一个国度，让人怀疑，这深海之内真有与这天地颠倒的世界……
美轮美奂，却不真实。
美景如画，活灵活现。也仅仅是像活物的死物，没有生灵的气息。不说人类，山鸟游鱼都不见一丝踪迹。
仔细看看，除了顾长念这个大活人，真真切切没有会动的活物。
‘山川，海域，七彩霞光。这……不会就是山海圣霞吧？一个，异度空间！’
就算她有空间领域，想要把这里囊括进去，天方夜谭！
这要她怎么带走？
一直开着领域，即便是顾长念也有点受不住，精神力消耗的很快。
她只好找到此处最高的山巅降落，撤除领域，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无事发生，高耸入云的山巅上，顾长念用手触摸穿过她的霞光。有丝丝暖意传来，触感很像。
“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