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不解,“那为什么不找一个完全对生命没有任何敬畏的人做这件事?”
若是一个人对于生命完全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做这样的事情应该毫无抵触,得心应手。
阿灿苦笑,“你不要觉得公子冷血,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在他的脑海出现过,甚至还付诸过行动,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与其说它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死物,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有着自己判断的精密仪器,若是玉佩持有人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它的标准,想要注满能量就会变得难上加难。”
花树点点头,这样的说法倒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之前的那么多人,都没有能够集齐红色玉佩,来到这个世界。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红色玉佩碎片多年的诅咒早已让他们丧失了那一份对生命的敬畏,这才是他们不能成功的关键。
而她,一个暗夜中的杀手,手中沾染的鲜血早就不计其数,却仍能够保持对生命的敬畏,实在难能可贵。
花树不明白,“那你呢?为什么会被红色玉佩灼伤?”
阿灿苦笑一声,“这个世界,所有人当中,能够若无其事的触碰红色玉佩之人少的可怜,其他人只要接触到红色玉佩,就会被灼伤,像是你收集红色玉佩碎片时背负的诅咒一般。”
阿灿给出的解释,和曼陀罗给的解释完全不同,花树定定地看着阿灿,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不自然。
没有,一丝都没有,阿灿始终安静的回望花树,一双棕色的眸子宁静平和。
“曼陀罗为什么不说实话?”
花树终于放弃,阿灿的眸子太过澄澈,看到他,她忍不住想起唐家,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可还好?
“曼陀罗是不会告诉你实话的,这件事是整个世界的秘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听到公子说起。
她的离开,带来了红色玉佩,给西凉国之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神力和那片大陆霸主的地位,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同。
献祭的三十八个人,除公子不能触碰红色玉佩,其他人都能泰然自若的拿着它,天赋强大的人,甚至能够运用红色玉佩中的能量。
然而,一场献祭后,三十八人便只剩下公子和曼陀罗二人在世,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死去。”
花树正欲继续听关于这个世界的秘辛,阿灿却住口。
“有人来了,你先进去。”
花树愣了一下,转身进入马车。
“真是稀客,你怎么没有继续跟在你们公子身边,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个头发乌黑,有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拦住阿灿的去路。
阿灿脸色冷凝,大手紧紧抓着缰绳,“李澜,我劝你少管闲事,我是奉公子之命,出来寻人。”
李澜倚在树上,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寻人?倒是稀奇,谁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早已有几千年没出现过外来人。怎么?又有外来人出现?”
不等阿灿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对了,前几日确实听说,你们家公子在找一个外来的男人,几千年不见,你们公子现在不喜欢女人,改为喜欢男人了?”
阿灿气的脸上的络腮胡都要竖起,“你不要污蔑我家公子。”
这个李澜倒是个狠茬子,不过几句话,就把阿灿气得说不出话,她还以为阿灿打嘴炮的能力很强,这一下是看走眼了。
“你居然会藏女人,真是稀奇,该不会是偷了你家公子最近喜欢的女人私奔?”李澜说着,大袖一甩,马车车门应声而开。
花树和李澜四目相对。
“我就说,你家公子那个性子,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打着寻找男人的名号,背地里却寻找一个姑娘,他害怕我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再一次帮他献祭?”
李澜嘴角挂着痞坏痞坏的笑,眼底却是一团怒火,足以吞噬花树。
“你看错了,我是男的。”花树的话脱口而出,完全不经过大脑。
阿灿抚额,花树也恨不得回到上一秒,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李澜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好玩儿的一个姑娘,比上一个好玩儿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树敏锐的察觉到,李澜很有可能也是当年的献祭者之一,即便不是,他也知道当年的事。
李澜好容易止住笑,“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灿极不情愿的把事情讲述一遍,平心而论,他最不情愿碰见的,就是这位妖孽,然而,若想要完成公子的计划,他却是不可或缺的人。
“原来还真是找一个男人,倒是稀奇。”李澜说完,一双狐狸眼笑眯眯的看着花树,“原来你已经有小情郎了啊!”
李澜认真的下了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帮你找到你的小情郎。”
花树一脸警惕,“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
“咦?那不是你心里想的?我就让你说出来了。”
阿灿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李澜的能力,是让人说出真心话。
花树认真的道谢,“谢谢。”
阿灿严肃的开口,“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的村子里也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西凉国之人,幸好,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其他人暂时还看不到,所以,也没有引起动乱。”
说起这件事,李澜也收起脸上的玩笑,变得一本正经。
“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下一个村子,那家伙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说着,李澜就跳进马车,坐在花树旁边。
阿灿面有难色,却也没有说反对的话,下一个见面的人,确实如李澜所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搞定。
花树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当年那场献祭中活下来的人?”
李澜不使用他的能力时,花树还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子。
“怎么可能,如果我是那场献祭中的人,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大不了,和整个世界灭亡。”
李澜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的嘲讽,花树明白,他不是在嘲讽她,而是嘲讽当年的人。
“你既不知道我要找的人的名字,也没有他的相貌,你要怎么帮我找?”
花树定定地看着李澜,这个问题,她早已问过公子和曼陀罗,却没有得到答案,她有预感,李澜,可能会告诉她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