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认为这具兵燹尸可能就是世间第一具,也是最后一具兵燹尸,也就是以武安君白起的尸体为尸材,用秦国积蓄数百年的百万血魄战魂炼成的那具兵燹尸。
虽然这个推测很不靠谱,也很无厘头,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左丘本能地觉得这是最接近事实的。
不仅是因为他冥冥中的无形预感,更是因为那把余道人在决战时从兵燹尸体内抽出的血色长剑。
左丘在拿到这把血色长剑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把剑是前秦之剑,准确来说是秦国之剑。
因为秦剑有一个很显着的特点——柳叶状的剑身,这和血色长剑的剑型很相似。
而且左丘曾仔细地查看过血色长剑,在紧挨着剑柄的剑身上还刻着“武安”二字,用文字的正是秦小篆。
这些证据都间接地证明了这具兵燹尸可能就是曾经的武安君白起,那位威震天下的杀神。
左丘握着四目的炼尸心得,无数思绪在他脑海中翻飞,这个世界的历史是怎么样发展,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为什么原本自刎于杜邮的武安君白起会变成一具生灵厌恶,仙佛唾弃的僵尸呢?
这把铭刻着“武安”剑铭的血色长剑是不是白起生前的佩剑呢?
这具兵燹尸又是如何来到余道人手中的呢?
如果能将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主世界进行详细地对比,一定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左丘忍不住浮想联翩,一眉道人的世界和主世界的历史看似一样,但历史内的隐秘则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双胞胎,看似一模一样,其实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但是这些故事都随着余道人的死而被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左丘平复一下心绪,将自己的探索欲收敛起来,这具兵燹尸是不是白起都不会影响它的战力,自己现在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突然,左丘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具兵燹尸真的是武安君白起,那么余道人为什么不把全部的精力和希望都放在这位杀神身上,而非要想尽办法夺取小凤骄呢?
要知道,因白起而死之人不下百万,无边杀气、罪孽早就浸透了白起的每一寸身体,即便是白起身死之后被炼成了兵燹尸,那也是修行无上天魔大道的绝佳体质。
余道人若是将兵燹尸炼到飞僵的境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修成天魔之境,这可是堪比炼虚真仙的大道啊,对于尸神宗出身的余道人来说可比什么金甲尸、银甲尸都要强上百倍。
可是一连三天,左丘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兵燹尸的身体,甚至以神识一点一点扫描它的每一寸血肉,除了浓重的怨气和兵伐杀戮之力外,再没有任何发现。
左丘看着躺在石榻上的兵燹尸,失去了余道人之后它安静的像死尸一般,没有一点异常,可是左丘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
总要试一试……
左丘心里想着,便开始以茅山炼尸术中净化僵尸怨气的道法来抹去兵燹尸的怨气。
道法的名字就不说了,就是源自《度人经》的一种法门,也算是茅山秘传的法术,既能净化僵尸怨气,有不会损伤僵尸之体,更不会把僵尸搞死。
就这样,左丘白天净化怨气、参悟典籍,傍晚铭刻印文,深夜打坐修行,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把兵燹尸体内惊人的怨气全部净化,主要是因为怨气和兵伐杀戮之力纠缠在一起,精华起来很费工夫。
要不是一眉也经常来帮帮忙,单靠左丘自己估计两月也不一定能净化完。
算算时间,从左丘来到剑刃峰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百天的时间,他才算是做好了炼化兵燹尸的前期准备工作。
太阳升起之后,左丘在山顶环形带的正北方摆出了一个法坛,这是茅山秘传的镇尸法坛,镇压尸气,炼化僵尸是最合适不过的。
兵燹尸平躺在法坛上,双手放于腹部,身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污浊怨气,只有愈发纯粹的肃杀之气。
左丘口念茅山炼尸咒,脚踩制魔伏怪罡,绕着兵燹尸来回转了七圈,一片降服妖魔,压制鬼怪的气场从镇尸法坛升腾而起,把兵燹尸的尸气,也就是兵伐杀戮之力压制到很微弱的程度。
一百缕神识破体而出,探入兵燹尸的头颅中,开始了炼化兵燹尸的进程。
在净化怨气的这些日子里,左丘已经以茅山镇尸文为根基,结合《养尸秘录》中如何炼化兵燹尸入体的秘法,独创出一套专门镇压炼化兵燹尸的镇尸文,鉴于兵燹尸可能是武安君白起,所以左丘便将这套镇尸文命名为武安镇尸文。
现在左丘就要将这套镇尸文铭刻在兵燹尸体内,上至头颅,下至双脚,浅至皮肉,神至识海,全部都要铭刻上镇尸文。
而且铭刻镇尸文要消耗左丘的神识,铭刻一次需要消耗一缕神识,兵燹尸全身上下一共要铭刻一百次,也就要消耗左丘一百缕神识。
这可是左丘将近三分之一的神识,也就是说左丘是在自损修为炼化兵燹尸。
但是,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兵燹尸祭炼到心心相印,心动意动而尸动,才能在瞬息生死的战斗中发挥出相应的战力。
左丘的神识一缕一缕地融入兵燹尸的身体,一枚镇尸文比发丝还要细小,散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弱金光,但是所有镇尸文连在一起却能把兵燹尸染成金黄色。
炼化兵燹尸很顺利,左丘遵循从头到脚,从皮肉到识海的顺序铭刻镇尸文。
就在太阳即将落山,兵燹尸也只剩下双脚没有铭刻镇尸文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兵燹尸突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如浓墨一般的黑气突然出现在兵燹尸的体内,瞬间便把镇尸文篆侵蚀大片,双腿上的文篆全部被黑气吞噬。
炼尸横生枝节,左丘虽然惊诧莫名,但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