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好之后就动身了，因为是要去北门，所以肥皂并没有带着左丘走来的那条路，而是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出口，路上左丘问道：“我的队员就这么不管了吗？”
肥皂在前带路，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事，最危险的记忆灌输和身体素质强化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一些便于他们掌握强化之后力量的常规训练，这些工作交给基地的智能中枢就行，而且这趟出去不会用太长时间，绝对不会出事。”
见肥皂说得这么肯定，左丘也放下心来，这些队员的实力虽然不强，但也算是他目前唯一能掌握比较稳固的外部力量，强攻主力算不上，牵制辅助还是能做一点的。
二人乘坐升降梯抵达地面之后第一眼就能看到铁色的城墙和肉眼可见的枪焰，还有枪械射击和炮火轰鸣所组成的钢铁之乐。
快步走上城楼的观察点，158旅旅长牛狮已经在里面了，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有些吃惊地问道：“总指挥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肥皂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正常工作，带着些许笑意说：“曹军再怎么可恶也算是客人，我这个做主人怎么说也要来欢迎欢迎，毕竟人家来了这么些天。”
说完了一个自认为幽默的俏皮话后，肥皂在有些清冷的气氛中走到开辟出来的观察口前，向外看去，同时对牛狮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还和之前一样。”牛狮立在一旁老实回答道：“没有出现任何工程设备，没有航空器和战舰的火力支援，也没有使用任何魔法，他们的魔法师军团应该一直在大营中，从来没有出现在一线。”
“嗯，还有吗？”肥皂回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没有其他兵种辅助，仅仅依靠步兵的单一兵种战术想要攻破城门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每次阵亡两到三万人后就会撤退，这种战法怎么看都不像是骚扰战，倒是有点……”
牛狮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后才小声问道：“我前几天交上去的那份报告您怎么看？”
“你在骚扰开始后的第三天交上来的那份报告我看过了，是关于敌军此次战术意图的几点分析，论证充分，论点扎实，分析也不无道理，写得很不错。”
肥皂笑着夸了牛狮几句，可害没等这位旅长高兴，紧接着肥皂又说道：“你有想法是好事，任何意见都可以向我汇报，但是我不批示也自有我的道理，安心干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吗？”
“是，明白！”
在牛狮军靴的碰撞声中，肥皂转头看向左丘，“左道长，你有什么看法吗？”
一直在另一个观察口仔细观察的左丘抬起头，轻轻皱眉，有些不解地说道：“是有些不太对劲，不，应该说是太不对劲了……”
肥皂抬起手打断左丘，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转而对牛狮命令道：“你在这里接着指挥吧，结束后再写一份分析报告交给我。”
接着又对左丘说道：“走吧，回去再说。”
肥皂的做法有些奇怪，可左丘此时却明白这种做法必有深意，应该是有些话不好在外面说出来，尤其是没有什么信息保密措施的战场第一线，更应该谨言慎行。
说实话，左丘是很欣赏这种做法的，毕竟他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当然，如果这种谨慎在和他交谈的时候可以稍稍放松一点就更好了。
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一路无话，在走下升降梯之后，肥皂立刻开口问道：“你刚才发现了什么，说一说吧。”
“我虽然不清楚对面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他们每天都来攻城绝对不是为了骚扰。”
左丘先下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结论，然后才解释道：“即便我对战术指挥没什么经验，也能看出来单靠步兵蚁附是绝不可能攻破邓县坚城的，对面的指挥官也应该不是一个弱智，那么他们每天例行的攻城其实更像是让自己的士兵来送死。”
“送死这个说法倒是挺贴切的，能说说你的依据吗？”并肩而行的肥皂笑着问道。
“主要是两点。”
左丘背手而行，慢慢说道：“兽化兵在死亡时肉身在瞬间会变得干枯灰暗，这绝对不是刚死之人应该有的表现。”
“可这也可能是因为身体死亡后基因失去束缚所导致的，毕竟兽化兵是通过魔法移植兽类基因改造而来的，这是很有可能的。”肥皂笑着说：“你的这个依据有些牵强。”
“你说有可能。”左丘先是点头承认，随后又反驳道“但是如果和下一个现象结合起来就不对了。”
“兽化兵在死亡之后，魂魄全部都离奇失踪了，甚至有些还剩一口气没死的兽化兵也是如此，基因崩溃也不可能崩溃到连魂魄都留不下来吧。”
左丘又皱起眉头，用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说道：“历来杀伐战场是诞生凶魂厉鬼最多的地方，战魂兵魄更是鬼中至凶之物，就算这么多兽化兵没有一个当场变为凶魂的，也不可能一个魂魄都不存在。这战场又不是水陆法会、罗天大醮，还有超度一切冤魂残念的功效，说不通啊。”
“那是因为这些战死兽化兵的灵魂都被亚伯拉罕收走了。”肥皂看左丘已经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左丘脸上闪过惊异之色，他倒不是惊讶肥皂知道答案，而是惊讶于亚伯拉罕会把所有战死者的魂魄收走，而且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这可不是一般小法术能做到的，更何况数量还这么多。
“他们要用这些战死者的灵魂做什么？”左丘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用来施法的，他们可都是技艺精湛的魔法师。”
肥皂面带笑意，语气悠然，可是每个字都充斥着如铁一般的尖锐，如岩浆一般的恨意，“人类的灵魂可是最廉价却效果极佳的，也是普适性最好的施法材料之一，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把‘之一’这两个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