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工大厦,醒神寺,无论是死侍骚乱还是外敌入侵,都没有攻入这个地方。
源稚生正坐在阴阳石桌前,桌前横放着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脸色冷峻,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只是望着桌上的双刀发呆,这两把刀是橘政宗在他当上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时,亲手送给他的。
凯撒小组也落座了,他们就显得轻松很多,时不时交头接耳谈论接下来要去的高天原,凯撒提议所有人穿着最好的牛郎装给在场客人敬酒,他想体验所谓世界顶级牛郎是什么感觉;夏弥在旁边拱火,说什么‘自己也可以男装的。’;楚子航冷着脸不答话,他们两虽然在固执方面很相近,但表达起来天差地别,他做不到那么张扬;路明非表示坚定跟着组织走。
过了几分钟,拉门被人推开了,橘政宗走了进来,他一身棕色戎装,肩抗少校军衔,脚蹬高筒皮靴,看款式是有些老的旧式军装了,肩膀上醒目的徽章代表着一个曾经威震世界的暴力机构,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它更为世人所知的名字是“克格勃”。
“看来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了。”橘政宗双膝跪下,腰杆挺直,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小的怀剑横置在前方,把带来的白鞘长刀扔给源稚生。
“要我为你介错么?”源稚生接过那斌刀。
“我经常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剖腹来为我当年的罪孽谢罪,那我希望你是介错人。”橘政宗说。
“介错人也不是什么砍人的活都接,切腹前让我听听理由吧。”源稚生轻声说。
当着源稚生和凯撒小组的面,橘政宗承认了一切,无论是邦达列夫的身份,还是建立源氏重工地下死侍养殖池。
但他否认将列宁号沉入高天原是有意之举,他这么做完全是当时古龙胚胎的一句污染了船上所有人,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独自离开,而源稚生和源稚女真实身份是来自日本最后一个“皇”上杉越的基因。
建造养殖池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绘梨衣能活下来,因为她在船上已经被龙血污染了,虽然她接受了龙血,获得“审判”这种终极言灵,但仍会收到龙血的侵蚀,随时可能死去,橘政宗需要研究死侍并且从它们身上提取血清来维持绘梨衣生命。
橘政宗讲了很长一段故事,从最初的莫斯科一个烈士孤儿开始,他的形象很快从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转变成为了世上唯一亲人做错很多事的老人。
橘政宗深深叹了口气,浅色的眼睛里透着沉重,“我知道自己罪孽只有以死谢罪,但我有一个请求想摆脱稚生你。”
“说来听听。”
“我会立即退位,大家长会有你这个正统的皇血脉来继承,我希望你能继续主持对猛鬼众的全面灭杀,他们里面有一个同样是西伯利亚港出逃的鬼魂王将。”橘政宗说,“还有绘梨衣的命不久了,如果我不忍心她被处决,她已经是个半进化体,比你杀过任何死侍都要危险……如果将来你面对王将需要她最好,如果她彻底失控,请你亲自出手砍下她的头颅,但在那天来到之前,请让她幸福。”
“明白了,都是很合理的要求。”源稚生说。
路明非在旁边听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因为他在思考橘政宗言语里面的准确性,虽然不能马上得出结论,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家伙的话有问题。
首先是如果只为了血清研究,弄那么大一个研究所?养着一百多只死侍?那群死侍的战力这快赶上一个小军队,他可不信只为了研究;还有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和橘政宗可真是一点不像,橘政宗高鼻梁眼窝深邃,有很明显的俄国人特征,而绘梨衣长相更加精致小巧,五官也没那么深邃,还有……
还有那个看起来有点呆萌的姑娘,路明非早就怀疑那姑娘是个失控边缘的恐怖混血种,现在看来是真的,他可以想象,这样的混血种应该从小就被监控着,从来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望着厚实的墙壁发呆……
“想想就好孤独呀!”路明非轻声说。
“在我最后死之前,我想最后为家族做一件事!”橘政宗的话打断了发呆的路明非,橘政宗扭头看向凯撒小组的众人。
路明非一愣,看着那个老头的眼神,忽然想到不好的事情。
“这几个本部专员不能放走。”橘政宗说。
源稚生一愣,“为什么?”
“他们已经知道家族的秘密,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家族和猛鬼众开战的同时,也宣布对欧洲混血种的战争开端,家族和本部已经站在对立面上了。”橘政宗说。
“事情好像不对劲了。”凯撒小声说。
“我也感受到了。”路明非嘀咕,橘政宗的话虽然还存在查证的点,但是如果把他们几个摆在整个蛇岐八家对立面,那么象龟为了他的大义也必然会做出选择。橘政宗把矛盾点转移到了凯撒小组身上了。
“最重要的是,本部或许已经和猛鬼众合作了。”橘政宗掏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路明非和樱井小暮,“和路专员交谈是就是猛鬼众的一员,极乐天都的老板娘,樱井小暮也是樱井家出逃的鬼。”
“稚生,你即将成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而他们是本部专员,也可能是猛鬼众的合作者,无论那个一个身份,你都不该让他们离开。”橘政宗说。
源稚生愣了一下,很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情形。
“完蛋,被偷拍了,我们成坏人了。”路明非一摊手,他忽然明白这个老头很聪明,把我们和象龟的关系立在不同的立场,这种情况下象龟根本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