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站在幕墙前,抽出风衣里的猎刀,刀背朝着幕墙用力敲下,一下两下,黑色幕墙开始出现裂纹,裂纹越来越大,他没有学过师兄的太极拳,不会用什么柔劲破门破窗,他只有用力量将挡在前面的东西打碎……
玻璃幕墙在数次敲打中破裂,细碎的玻璃掉落一地,寒冷的夜风夹杂细碎的雨丝灌了进来,路明非扭头看向绘梨衣,她永远穿着那套的巫女服。
“穿上吧,外面下雨了,风也挺大的。”路明非脱下风衣说,他不清楚超级混血种会不会怕冷,可外面下雨了,淋雨总是不好的。
绘梨衣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她好像不太理解路明非递过来这块黑色的“布”是为了什么。
“手抬起来,对对,双手平举站着别动。”路明非像一个保姆一样帮着绘梨衣将风衣穿上,然后带头跳上风雨中的作业电梯上,绘梨衣跟上,两个人乘坐着电梯一直往上,最终作业电梯停在大厦的天台。
源氏重工的天台和一般小区天台没什么区别,都是密布的管线和水箱,通向大厦内部的铁门被锁死了,这里可以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好像来到一个绝地。
“可恶啊,我感觉路鸣泽这小子在坑我。”路明非碎碎念拿出手机给路鸣泽发信息,他不懂绝地一样的天台算什么安全出口?结果对方在装死,这更让路明非坚定了路鸣泽在玩他,他叹了口气把手机重新收好,既然没地方跑了,那就等着被抓吧。
他记忆中手机地图的小金点已经往天台来了,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五分钟,在这之前他就坐着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他今天已经够累了。
路明非扭过头,看见绘梨衣一个人在雨中眺望远方,她雨中的侧脸美的动人心魄,清澈的瞳孔里映照出更为瑰丽的城市。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在她眼里见到那么美丽的光景。
“好看么?”路明非在绘梨衣旁边坐下。
“美しい”绘梨衣抓过路明非的手,在他手心写字,随后抓着凉棚踮起脚,指着远处景色“东京天空树”给路明非看。
路明非能理解她的意思,那是对于外面城市的向往,就像是每一个会对远方憧憬的孩子,他们在小时候都会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去往没去过的远方,见识未曾见识的景色,可长大后你总是有各种理由留在原地。
可对于绘梨衣来说,自家天台的夜景已经是她未曾见过的景色……想想真是很可悲呢!
“那是东京天空树,可以上去的,据说从上面往下看东京才是最漂亮。”路明非轻声说,“绘梨衣是想去么?”
绘梨衣认真的点点头。
路明非坐在一个高高管道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一会吧!待会你家里的人就要来了,所以要是还有机会,我一定带绘梨衣去往天空树最高的地方,从那里能看见最美的东京夜景。”
绘梨衣点点头,很乖巧的在路明非旁边坐下,两个人坐在雨中,从这里眺望出去着城市一角升起的光辉,两道背影不知何时靠的很近很近……
路明非的思绪忽然回到很多年前,他总是喜欢坐在自家天台之上发呆。那时的他只有一个人,那么自由,思绪可以去往城市每一个角落,也那么孤独,没人可以分享同一片星空……
这时候,大厦往上的铁门开始剧烈震动,楼道里传来猛力锤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很显然蛇岐八家的人来了,他们正在准备拆除天台铁门。
“还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不然太没面子了。”路明非站了起来,掏出了装有弗里嘉子弹的手枪,转身要向铁门走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蛇岐八家的人已经冲上天台,除非他会飞,不然被抓是注定的。
铁门摇摇欲坠,路明非已经将弗里嘉子弹重新上膛。
刺眼的光柱穿破雨幕,巨大的黑影笼罩半个天台,一架黑色直升机悬停在半空,机身漆着金色的樱花和MPD的字样。
穿着防弹衣,头戴防弹头盔,胸前挂着微型冲锋枪的精英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他们把在原地发呆的路明非和绘梨衣扛上飞机,大喊着“发现幸存者。”
黑色直升机开始上升,侧转,钢铁机翼卷着狂风,在无数蛇岐八家的人眼前,就这样杨长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愣愣的说。
“我们听说源氏重工发生不可抗力灾害,所以前来救援,刚好看见你们这对小情侣在天台,你们真是幸运呀。”精英摘掉防弹头盔,神采奕奕的对他说。
“哦?”路明非点点头所有所思。
“我说你们真的太合适了,金童玉女,我姥姥特别会看夫妻相,她要是看到你们肯定会说天生一对。”
“跟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天台约会可是很浪漫的事情哦,我高中的时候也总和女生在天台约会,从我们学校的天台能看到富士山,那是私定终身的好地方……”
“每个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跟这么漂亮的姑娘经过生死考验,不在一起神佛都不会原谅……”
精英在路明非和绘梨衣旁边喋喋不休的讲着,让路明非产生一种对方是在扮演导游或者媒婆之类角色的错觉。
直升机朝着东京大学飞去,路明非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开手机给路鸣泽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他打断了精英导游的话头,轻声说,“换个话题吧,我没去过东京大学,你能给我介绍一下么?”
精英导游一愣,随后露出专业的微笑,他清了清嗓子,开式郎朗地说,“前方就是东京国立大学了,历史要追溯到明治时代,它的前身是东京开成学校和东京医科学校,在往前追溯的话是,幕府时期的‘天文方’,1877年它正式改制为大学,是日本最高学术殿堂,很多领导人都是从东大毕业的……”
路明非听着呼啸的风声,还有导游澎湃的讲解声,靠在自己位置上,缓缓闭上了眼,他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