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走了薛池安送给他的花束和外套。
他冷着脸抱花和捡外套的模样戳中了薛池安的的笑点。
青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夸他:“这么乖是不是想要奖励?再给你送束花?”
卫泽被他的满口夸赞给整的不好意思,他不明白薛池安才是小朋友,两人相处模式怎么跟颠倒一样。
但他忍不住浅笑:“可以吗?”
“当然可以。”薛池安牵起他的手,冰凉柔软的,他照常用温暖的手心暖着他,“一天一束可能做不到,一周一束我还是可以的。”
卫泽用花束遮住上扬的唇角,他眸底流淌着温柔的光泽,不复疏冷:“我也可以给你送。”
他喜欢薛池安给他送的花,也想给他送。
他身体残废无能,照顾不了薛池安,但在这些点滴小事上,还可以尽力让人高兴一会儿。
薛池安思索片刻,觉得这是个维持感情的好主意。
感情需要呵护和付出,想加深两人之间的情谊,这些小细节就不能少。
“周三。”他敲定了一个时间,“每到周三,我给你送花。”
卫泽心里默念一遍,把这个日子牢牢记在心里。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每一天,他会无限制的期待周三的到来。
直到薛池安带着花出现为止。
两人相携来到地下车库,薛池安推着卫总来到自己的车旁,他打开车门,正准备把人抱上去。
“薛池安!你个杂种!”
一道困兽般暴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正想抱起卫泽的薛池安瞳孔一缩,转头一看。
脸色暴怒铁青,阴翳扭曲的魏文举着拳头向他冲来,
来不及多想,担心伤着行动不便的卫泽,薛池安脸色突变,脑子空白,一把将轮椅推了出去。
自己避之不及,一个铁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砰”的一声肉体碰撞声惊人。
薛池安被砸在车门上,脸颊瞬间淤青肿起,摔的脊骨发疼。
魏文狠拽起他的衣襟,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声嘶力竭:“你敢碰他?!”
薛池安摔的头晕眼花,他也怒了,冷笑一声:“碰了又怎么样?有宝贝还不珍惜,就别怪别人抢!”
说完,他干净利落的还手,一拳砸回在魏文的脸上。
魏文被他砸的脑袋一偏,剧痛传来,低骂出声:“操你妈的,杂种!”
两人瞬间撕打在一起,肉体砰砰的打击声不寒而栗。
魏文本以为这一看顶多二十的小伙子打不过他,结果薛池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脸长得帅气白净,脱了衣服一身精瘦的肌肉,身上还有陈年旧伤,打起人来又狠又重,招招下死手。
比起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魏文,薛池安身上的肌肉更像是常年劳力、打架和锻炼生锤出来的,残酷的疤痕遍布在上。
没多久,三十多的魏文就快撑不住了,顶不住精力好,还年轻气盛的薛池安。
薛池安把他一脚踹翻在地,他脸色阴沉沉的,照他脑袋就是一拳,把魏文打的鼻血四溅。
“我十五岁打残赌鬼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泡小明星呢。”
薛池安冷笑着,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丝,他眉间浮现戾气,显然是被激怒了。
魏文瘫在地上半晕半醒,被他打的失去了行动力,眼睛都开始充血,半死不活的样子。
那边的卫泽被突然推出去,整个人连带着轮椅撞上了安全柱,狼狈的跌在地上。
他身体瘦薄到就剩一排骨头,脆的仿佛一掰就折,这一撞脑子就晕了,咳嗽了两声,胸腔内部滚翻着,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惨白的可怕。
“薛……薛池安……”
他低低叫了一声,虚弱无力,唤醒了扔在暴怒中的薛池安。
见卫泽的状态不太好,薛池安也不留恋,连忙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在轮椅上走向车门,经过魏文的时候仍不解气,伸脚又踹了一下。
“脑残!”他骂了一声。
知道卫泽是个宝贝还不珍惜,把人折腾没了在这里犯贱!
他妈的,纯种神经病!
薛池安把白月光抱进副驾驶,收好轮椅后上车开火,引擎轰鸣声伴着尾气喷涌,车辆七扭八拐的驶出了车库。
外面汽笛阵阵,柏油马路上聚集起汹涌的车河,堵起了好长一大列的车。
车越堵,薛池安的表情反而越平静,他脸上的怒气都收了回去,反而让卫泽心里咯噔,连身上有多疼都不敢喊,躲在副驾驶的位置噤声。
薛池安甩了甩揍疼的手,他偏头看沉默不语的卫泽,问道:“有受伤吗?”
卫泽扯了扯唇:“……没有。”
薛池安表情微冷,把他拽过来掀衣服:“哪儿受伤了,我看看。”
卫泽想挣开他的手,可薛池安正在气头上,懒得管他的拒绝,强硬镇住了他乱动的手,掀开卫泽的衣服,把他上半身脱干净。
皮肤很白,上面一大片青紫淤青也很狰狞。
见薛池安直勾勾看着他的身体不说话,卫泽心里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自卑和难堪。
他闭了闭眼:“对不起。”
不是因为他,魏文不会和薛池安撕打在一起。
薛池安收回眼神,给他穿上衣服,语气淡淡:“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没做错。”
被一个神经病纠缠这么多年,该委屈的是卫泽才对。
他今天见识了一次,都被气的火冒三丈,卫泽硬是拖着残腿和魏文周旋十年,够勇敢了。
薛池安恶毒的想,他在病房里就该把卫泽睡了的,往死里弄。
让魏文听听他老婆叫的有多好听,在他身下有多快乐。
心里这么想,他动作却温柔极了,手指抚上卫泽的脸颊,安慰似的蹭了蹭他:“乖,别因为他难过,不值得。”
卫泽漂亮冷清的眼睛盯着薛池安,眼底渐渐泛红。
他是委屈的,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被薛池安一安慰,就好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彼岸,卫泽忍不住把身体送了过去,埋进薛池安的怀里。
“对不起,我拿他没办法。”卫泽吐出口浊气,他压低声音,“……让你也受了委屈……别讨厌我。”
怎么样都可以,别因为魏文讨厌他。
卫泽见过太多因为魏文对他心生隔阂和厌恶的人,以前可以不在意他们的眼神,现在他不愿意了。
薛池安不可以讨厌他。
一点点都不可以,卫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不会。”薛池安温柔的声线响在耳畔,轻而易举攻破了他的心防,“我不会讨厌你,都是魏文的错,你才是最无辜的。”
刹那间,卫泽忍在眼底的泪汹涌而出,
他听到心脏沉沦和跳动的声音。
薛池安温柔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喜欢他好不好?我来照顾你。”
别跟烂黄瓜在一起,这老婆他要了。
揍不能白挨,既然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那魏文的老婆赔给他也行。
卫泽有些茫然抬头:“什么?”
“我说,别喜欢魏文了。”
薛池安舔了舔破皮干涩的唇,他尝到了血丝溢出的锈味。
他直视着卫泽的双眸,认真的,郑重的:“喜欢我吧,我照顾好你。”
别喜欢魏文了,他不好。
我喜欢你,我才好。
喉咙莫名的堵塞,卫泽睁大双眼,疯狂跳动的心脏几乎下一秒就要停掉。
欣喜若狂,不敢置信……
他被暗恋的人表白了?
卫泽凝视着薛池安的眼睛,含笑的浅棕色眼珠,里面沁着暖融融的笑意,态度放的很认真。
确实是这样,他被薛池安表白了。
“……好。”他脑子空白成一片,没法完全理解薛池安的意思,自己不清楚在说些什么,答应的下一秒就是潮水涌来的自卑,“不要嫌弃我。”
他又残又废,年纪还大,除了有钱之外也没什么了,爱情的保质期长不了。
……他可以给薛池安很多钱。
钱给的多一点,薛池安对他的持续温柔的时间会不会更长一点?
这一刻,卫泽得偿所愿,但他没有再思考那些装可怜的示弱手段。
随着年华老去,他容颜逐渐褪色,再可怜示弱也不会惹人怜悯爱护。
他需要一个保障,钱。
只要钱够多,薛池安哪怕腻了他,也不会擅自离开他,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卫泽滚动着喉结,他抬起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和薛池安对视在一起。
都答应在一起了……
薛池安舔了舔后槽牙,掐住卫泽的后脖颈,把他带到自己的面前,狠狠亲了下去。
刚被揍了一顿,他要补回来。
他不但要亲,他还要睡!
把魏文的老婆睡一遍又一遍,只能认得他的身体,被他弄的全身发软发酥,哭喘求饶。
这是别人的老婆。
现在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