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幼渔压低了声音对她俩说:“要注意了,这府中除了咱们自己,谁也信不过。”
两人相视一眼,忙不迭的点头。
“秋月,回头将方嬷嬷她们叫来看门,别的院子我不管,咱们住的院子里必须全是自己人。”
“是。”
“春花,拿衣服来换上,要进宫的衣服。”
“是。”
清王妃的宫装与宁王妃的不太一样,要成熟稳重一些,贵重一些,镶嵌的南珠都多了几颗,是属于长辈的衣服。
看着这身行头,孙幼渔忍不住苦笑一声。
真是人生如戏啊,数日前,她做梦都想不到会穿上这身衣服进宫。
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孙幼渔就准备进宫了。
可是慕云州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孙幼渔叫来管家,发现与清王搬家那日遇到的管家已经不是同一样了。
“您是?”
管家恭敬的说:“王妃,我姓陈,王爷一直叫我老陈。”
“嗯,陈管家,王爷去哪儿了?”
陈管家也不知道,叫来个侍卫。
侍卫小跑着进来,对孙幼渔道:“王爷在树上抓蝉呢。”
孙幼渔:“抓蝉?”
“是啊。”
“王爷平时都做些什么?”
“抓蝉,抓蝈蝈,抓泥鳅,荷花池子里划船……”侍卫说了一堆。
反正都是玩的,没一个正事。
孙幼渔呵的笑出声,放下筷子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春花秋月面色难看,心道:咱小姐多好一大姑娘。
先前嫁的那个宁王不靠谱,这位又是个傻的。
这也太惨了些。
走到一棵大核桃树下,果然看到清王慕云州爬在树上抓蝉。
他手里一个竹筒,听着摇晃那声音,好像已经抓不少了。
“王爷,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慕云州听到她的声音,便低头来看。
这一看之下一个不注意滑了脚,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
“王爷……”孙幼渔吓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
慕云州安全着陆,还抱着她转了一圈。
“渔儿,吓到了吧?”
孙幼渔砰砰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恬静的笑容,生气都生不出来。
“以后不准爬这么高了,摔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才不会摔着呢。”
“那也不许,不然我生气了。”
慕云州看她板着脸,这才不敢不愿的道:“好吧。”
“吃饭了吗?”
“没呢。”
“那先去吃饭,再一起进宫。”
慕云州将她的手松开,“不去。”
孙幼渔:“……”
“真不去?”
“不去不去,反正我不去。”
她一脸无奈,他要不去,自己估计是要被训的。
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陈管家。”
“王妃,有何吩咐?”
“带王爷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让他将早饭吃了。”
“是,王妃。”
“准备马车。”
陈管家问:“王妃要自己进宫吗?”
“不然呢?”
陈管家没再说话,让人准备马车去。
孙幼渔一个人进了宫。
沿途碰到无数在皇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皆是偷偷的打量她。
不时的三五两个看着她窃窃私语。
孙幼渔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即便皇上的甚至将她与慕厮年的事解释得清清楚楚,圆得不能再圆,依旧挡不住流言蜚语。
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不公。
相反,皇上那样解释一通后,说慕厮年的声音就很少。
孙幼渔直接去皇后那儿,皇上也会在皇后那儿等着她敬茶。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皇上皇后代替了先皇与先皇后完成她与慕云州的亲事,按理应该她和慕云州来向皇上皇后敬长辈茶。
可慕云州死活不来,她一个人过来,真是尴尬得要死。
“臣弟媳孙幼渔见过皇兄皇嫂,给皇兄皇嫂请安。”
“怎么就你一个人?”皇上皱眉道。
孙幼渔顿了顿,才道:“清王他……他不来。”
“为何不来?”
孙幼渔嘴角一抽,她真想说他嫌弃皇宫太臭。
“他耍小孩子性子,就是不愿意来。”
皇上:“……”
皇后在一旁温和的道:“云州小孩子心性,难免偶尔有些小脾气,皇上别放在心上。”
“哼。”皇上冷哼一声,这才没说什么了。
皇后示意宫女将茶给孙幼渔端去。
孙幼渔接过茶碗,道:“皇兄,请喝茶。”
天,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皇上哼了一声,侧了侧身子,对一旁的皇后道:“朕就不喝了,皇后喝吧,朕觉得别扭。”m.qqxsnew
孙幼渔:“……”你觉得别扭?这不是你下的旨吗?
她感觉被皇上将尴尬甩一脸。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皇嫂,请喝茶。”
皇后没给她难堪,接过茶碗对她温柔一笑,喝了一口,还给了她一个红包。
“谢谢皇嫂。”
“起来吧,渔儿,在清王府中可还习惯。”
“多谢皇嫂关心,还好。”
皇后怕孙幼渔尴尬,细心的与她拉起了家常,只字不提宁王的事。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而来,他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匆匆退下。
皇上脸色就不好看了。
那瞪着孙幼渔的目光太过灼人,她想忽略都不行。
孙幼渔不明所以,莫非她又干了什么事惹皇上不高兴了?
“孙氏,你是不是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孙幼渔脑子一转,瞬间明了。
清王府中果真有不少皇上的眼线,怕是昨晚那婆子告了状。
孙幼渔忙道:“臣弟媳惶恐,不知皇兄指的是什么?”
“之前你入宁王府是不是计策,你很清楚。”
孙幼渔:“……”
“朕知道你跟老三都不满朕安排的亲事,所以你们没有洞房,朕也没说你什么。”
孙幼渔心道:这话说得就奇怪了,那是你知道你儿子不愿意才没说的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与清王的亲事是先皇的决定,哼,你还敢反抗?”皇上震怒,一个杯子砸在地上。
屋内宫女太监都吓得不敢说话。
皇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孙幼渔。
再看孙幼渔,并没有很怕的样子,还显得很是平静。
“皇兄,我没有不满先皇与您的决定,是清王犹如六岁孩童,不行呐。”
皇上盛怒的脸上,嘴角猛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