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眨巴着茫然的大眼睛,他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小声的问沈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沈夏朝他招招手,“小秋,过来坐,姐有话要问你。”
沈秋听话的走到沈夏旁边坐下,然后挺直小身板,等着沈夏开口。
看到沈秋坐下后挺直后背的动作,沈夏不由自主地往老爷子身上扫了一眼。
这熟悉的动作,跟老爷子简直如出一辙。
别看老爷子快七十岁的人了,但他身子骨看着很硬朗,军人的气质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沈夏就从没见过他弯腰驼背过。
不论什么时候,后背都挺的直直的,就跟一棵历经风雨,屹立不倒的大白杨一样,让人心生敬畏。
“你有想过你长大后要干什么吗?”为了听到沈秋真实的想法,沈夏没有直接问他喜不喜欢当兵,而是给了他比较宽泛的选择。
沈秋闻言,大眼睛瞬间变的亮晶晶的,他毫不犹豫的大声回道,“姐,我长大后要去当兵,要成为一名和红军哥一样厉害的军人,我要保家卫国,打死那些小日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洪亮,手也握成了拳头、小脸紧绷着,眼神坚定,特别的严肃。
就跟沈夏小时候宣读入团宣言的时候一样认真。
这还是沈夏秋第一次见这样认真坚定的沈秋。
说实话,她有被触动到。
老爷子也被沈秋这一番铮骨铮铮的话感动了。
欣慰的点点头,越看沈秋越满意,他果然没看错,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跟他亲叔叔沈二柱同志一样,有血性。
唯有周知白在听到沈秋提起顾红军的时候,他撇了撇嘴,不满的反驳,“那个大块头有什么厉害的,还没我大堂哥厉害呢。”
他大堂哥周知川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团长,年龄跟顾红军差不多,据他所知,顾红军现在还只是个小排长呢。
他入伍时间并不比大堂哥晚多少。
沈夏警告的瞪了一眼周知白,以前咋没发现这人这么小心眼的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还记着。
不就是看她之前说过喜欢顾红军的话,记在心里了,这会儿又拿出来捻酸吃味了。
周知白对上媳妇儿警告的眼神,丝毫不觉得心虚,他又没说假话。
笑嘻嘻的走到沈秋旁边的位置坐下,他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媳妇儿,我可没有说假话,大堂哥确实很厉害,不信你问爷爷。”
沈夏:“……”她是在怀疑大堂哥的能力吗?她是在明晃晃的嫌弃他话多。
以前挺有眼力见的,现在咋越来越迟钝了。
有时候她都要怀疑怀孕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周知白了。
没眼力见,忘性还大,很符合孕妇的标准。
“小白说的没错,小川确实不错,是一名优秀的军人。”说起大孙子,老爷子嘴角带上了笑意,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不过,小秋嘴里的红军哥是谁?他也是一名军人吗?在那个地方当兵?”要是方便的话,他想亲眼见一见他。
能让秋小子开口夸赞和羡慕的,除了他姐姐,还真没听他说过其他人。
想来那个红军哥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沈夏:“爷爷,顾红军同志是一名军人,是我们村大队长的小儿子,他跟大堂哥在一个地方当兵。”
一旁的周知白紧随其后的附和,“对,他跟大堂哥在一个地方当兵,我跟我媳妇儿还给大堂哥带了辣酱,大堂哥回信说他很喜欢。
对了媳妇儿,我们改天再给大堂哥邮寄点儿辣椒吧。”
沈夏:“……”咋就聊到辣酱上去了?
老爷子意外道,“你联系过你大堂哥了?”回家这么久,也没听这小子提起过。
周知白:“意外知道大堂哥跟村里大队长的儿子在一个地方当兵、就给大堂哥带了点儿辣酱,写了封信。
后面大堂哥也回信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心道有段时间没收到大孙子的信了,待会打个电话给西北那边。
今年大孙子应该可以回家过年了吧!
一旁的沈秋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堂哥很厉害吗?真的比红军哥还要厉害吗?”
在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面,除了他姐,最厉害的就是红军哥了。
老爷子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你口里的红军哥有多厉害爷爷不知道,但爷爷的大孙子,你们的大堂哥,确实还不错。”
很快他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沈秋,问道,“秋小子,当兵很苦,你能坚持下来吗?”
沈秋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周爷爷,我不怕苦。 ”再苦能有在乡下没吃没喝的日子苦?
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跟着院里的小王他们一起训练,你有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军人,爷爷要看你的表现。”
沈秋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听懂了周爷爷的意思又好像没听太懂。
一旁的周知白看着沈秋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狠狠的同情了他一番,站起身,揉了揉小脑袋瓜子,语气同情道,“小秋,你以后的好日子要结束咯。”
大院里有一个专门的训练场,是专门为大院的孩子准备的,训练他们的人都是从部队出来的,他见过一次,严肃又不讲人情。
沈秋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道:“姐夫,意思是……我以后可以跟着训练场的那些小伙伴们一起训练了是不是?”声音都激动的抖起来了。
周知白不知道沈秋的激动来自哪里,他点了点头,“是的,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一半的时间在外训练场度过。
小秋啊,你要是不愿意,咱就不去了,姐夫……你姐养的起我跟你。”
老爷子抬手就是一巴掌,“说什么胡话呢?”
自己靠媳妇儿养着还不够,还要拉着小舅子一起让媳妇儿养,他周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软骨头。
老爷子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劲儿的,周知白的手背都被打红了。
周知白敢怒不敢言。
沈夏幸灾乐祸,让他一天天的口无遮拦胡说。
该,活该!
唯有沈秋担心的问:“姐夫,疼吗?”
疼,老疼了、老头子那巴掌就跟铁砂掌似的,能不疼吗?
但在小舅子面前坚决不能承认。
忍泪摇头道;“不疼,姐夫一点儿都不疼。”
沈夏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每天的快乐源泉就是自家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