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晏的父亲是藏剑山庄的庄主,年轻的时候便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美男子,与因为家人而受连累,出生书香世家,后来被奸人卖入青楼的崇晏母亲相知相爱。
当时天寒地冻的崇晏的父亲因为抓恶人而受伤,生命垂危,遇到了逃出青楼的崇晏母亲,对方救下了崇晏父亲,后来两人互相帮助相处了一段时间。
崇晏的母亲坚韧顽强,崇庄主与她在相处的过程中暗生情愫,两个人后来顺理成章的成婚了。
但是崇晏的母亲,因为家族宅斗出生的时候就体弱,又因为成为罪臣家眷过的不太好,身体落下了病根,在崇晏年纪还小的时候因为冬日的一场风寒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年少风流的崇晏父亲,遇到了妻子之后,即便对方去世了,也没有娶过妻子,全身心的教导起儿子。
崇晏天资卓越,崇庄主更是用心的教导他,想让他很好的继承自己的衣钵——这样以后,他随着妻子去了也能放心儿子。
崇晏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藏剑山庄的剑法在他的手里美名远扬,他本人也是江湖人人称赞的俊朗少年,而且无论学什么都很快,天生聪慧,大家都说“生子当如崇子旭。”
就算是天生聪慧少年沉稳的崇晏,到底还是年轻人,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生出了隐秘的自傲,看什么事情似乎都没有挑战性。
(这就是无敌是多么寂寞吧。)
崇晏仗着自己有傍身的本事,仅仅带了几个护卫就出门历练了,正逢淮国动乱,崇晏多少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不想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当对方玄鸟卫的剑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崇晏自持端庄的脸,别提有多难看了。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
被束缚手脚的崇晏冷眼看着进门的人,对方一身黑衣,由红色玄鸟点缀袍间,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十分具有标志性的红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表情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身份不言而喻。
“不过不重要,不管你是哪家公子,总是会有人来寻你的。”梁瑾玉俯下身子,挑起崇晏的下巴,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方的脸,压低声音,那语气好像是在跟情人呢喃一般。
“若不是我带的人手少了,也轮不到你来抓我!”
这个时候年轻气盛的崇晏,还没有两年后的沉稳,当即被刺激的怒目而视,语气激昂。
“哎呀呀,可是你就是人带少了,被朕抓来这里了。”梁瑾玉是懂得怎么气人的,语气贱嗖嗖的。
崇晏气息略粗,白皙的皮肤爬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漂亮的狐狸眼因生气微微上翘,多了几分灵动,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红润,真的是绝美的相貌了。
梁瑾玉没忍住盯着他的脸瞧,忽然笑了,仗着对方手脚被捆着,捏了捏那张漂亮的脸蛋,故意做出觊觎的样子,用略有侵略性的眼神看崇晏。
“有一说一,公子倒是长的比女娘还漂亮。”
崇晏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目光,让他感觉身上粘稠恶心,梁瑾玉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立刻明白了。
从小到大不是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但不是因为顾忌他的身份不敢招惹,就是被他亲自收拾了,如今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叫他头一次觉得挫败。
“哟,小公子,你看着很是不服气呢。”真别说,这手感还不错(≧?≦*)
“放肆!”
“放肆?”梁瑾玉笑了笑,手下不由用力,扯了扯对方的脸,那张白皙脸立马就红肿了一小片。
“你跟谁说放肆呢?”
崇晏强忍怒火,看着梁瑾玉冷笑一声。
“都听闻淮国太子早有美名,温文儒雅如苍松翠柏,如今看来,不知是淮国先帝为嫡子传的美名,实际徒有虚名,还是太子登了帝位,如今暴露本性。”
梁瑾玉看着坐地上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崇晏,挑了挑眉——这是想激怒他?就这?战斗水平这么垃圾?他都没感觉。
“放心,朕不会亏待公子的。”梁瑾玉说的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亏待,怎么个亏待法。
出了房间,梁瑾玉脸上笑吟吟的表情立马消失,李忠义在不远处立着,见到梁瑾玉连忙上前。
“将人看好,多派些人来,时机未到,别叫人被带走了。”
“是,陛下。”
梁瑾玉走了几步,停下转头看向李忠义,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对方的轮廓。
“有何事?欲言又止的。”
“......那些大人又上书劝诫了。”知道陛下就是因为朝堂上的那些人,近些时间来脾气不好,李忠义说的犹犹豫豫。
梁瑾玉一听,脸一下冷了下来,脚步加快的回去。
御书房——
“......都是混账!!!”梁瑾玉突的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瓷器混着书简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李忠义守在外面, 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只一眼,便看到了梁瑾玉眼里的狠厉,李忠义低下头,心中一颤,默不出声,小心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还敢威胁朕!”梁瑾玉将手上的奏折随手一丢,目光深邃。
“陛下息怒。”李忠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去了,端来了热腾的茶。
“证据收集的怎么样?朕要明日就收拾他们!”
梁瑾玉本来就因为功法影响,脾气暴躁,给这些人一折腾,现在更烦躁了,烦的想把这些人全宰了。
“陛下,还需缓缓。”
“行,缓缓。”梁瑾玉点点头,语气轻飘飘的。
“不过,他们明天要是把朕逼急了,朕可缓不了了。”
李忠义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就是嘴上说说,明天不要意气用事——不过陛下是越来越随意了,感觉不大可能呢。
“陛下现在脾气是越发不好了。”
“是啊是啊,前几日听说经常在殿里发脾气,摔了不少器物。”
“你这都是前几日的事情了,你都不知道今天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也同我说一说。”
崇晏虽然被人解了绳子,但是专门被封了穴,外面有专门的暗卫看管,只被允许在这个房间活动。
屋里的陈设都是上品的好东西,还有专门的书架,崇晏闲来无事拿了一本书靠在窗户边上,听见了院里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对话,神情微动,注意力便不在书了。
“那些朝堂上的大人不知道怎么把陛下惹恼了,好几个人乌纱帽都被摘了架出去,求饶声一片,殿外的血都流不尽!”
“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怎么知道的?真的假的?”
“我有认识的朋友,就在前朝值守,绝对是真的!”
“陛下,这脾气啊,真的是——”
“慎言!”
“你说陛下因为什么事情恼了这些大人,还要杀了他们呢?”
“谁知道呢,反正同我们没多大关系。”
崇晏很悠闲的翻了一页书纸,眯了眯眼,有些愉悦——反正梁瑾玉不畅快,他就觉得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