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在这驿馆之中,可还曾歇息的惯么”。翌日,可敦城西,离着州衙不远的馆驿之中,武松和初一等人方才用完早饭,正自闲坐休息之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接着随着一阵呵呵笑声,身着一身便装的耶律大石便是走进了屋内,而在他身后,萧普贤宗亦是跟随着走了进来。
但见今日的大石脱去了戎装,换上了一身青色锦袍,腰间缠着玉带,脚蹬着一双皂靴,头顶着一方璞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众人一见之下纷纷立起身来,看着大石,很是惊讶,昨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今日却好似儒雅文士一般。
“承蒙将军关照,俺们在此一切都好,谢过将军”。萧让率先回过神来,便朝着他做了一揖,替那众人答复了大石所问。
那大石听的此言,笑着点了点头,便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和在萧普贤宗二人走到一处角落,随意坐了下来。
“大将军,云裳怎生未来,她去了哪里,可还好么”。方才初一在耶律大石二人进来之时,便一直拿眼盯着门外,许久也未曾见得耶律云裳的身影,心中已是有些着急,此刻待众人刚一坐定,便忙不迭的朝着耶律大石发问。
那耶律大石闻听此言,侧身笑着盯住初一看了看,便是笑着言道:“汝是唤作初一吧,汝放心,霓裳公主在吾夫人萧塔不烟处,许是连日疲惫了,如今却还是未曾起床,本待是要带她一起来过,看她睡的香甜,便未曾喊醒她”。
“将军说的是真的,某刚才亦是在一旁,吾这外甥女真个是脾气倔,昨日未曾让她跟汝等一起,晚上在府衙之中闹了一宿,现下想来仍是颇有些头疼”。那萧普贤宗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听得萧普贤宗这一说,众人纷纷想起了那云裳平时模样,不由得俱是莞尔一乐。
“诸位,前者北归之时,某眼见得诸位英雄了得,心中好生相敬,欲要与诸位熟识,然一路之上只顾赶路未曾顾得上此事,今日得此空闲,于是某便邀萧将军作陪来探望诸位老少英雄”。言罢便是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做了个揖。
“呵呵,将军客气了,今次吾等能脱得陷境,全赖将军一力周全,吾等感激不尽,今日既然将军问起,那某便舔脸,给将军介绍一番”。萧让闻听此言,朝着耶律大石亦是深施一礼。那大石闻言,哈哈一笑“如此,便有劳先生”。
萧让听的大石所言,笑了笑,便是首先指向了坐在身侧的武松言道:“此位大师,俗家姓武,单名一个松字,平生最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乃真正的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那耶律大石已是鼓起掌来,随即便是站起了身来,朝着那武松大声言道:“先生所言极是,那日两军军阵前是何等凶险,武师傅敢冒着偌大的危险,不惧生死,前去将那兄弟接回,便只这份气魄和胸襟,已是令人钦佩不已,只是某未曾有的机缘,见识得师傅神功,必定是了得非凡”。
坐在一旁的武松闻听此言,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耶律大石打了个稽首,只是笑了笑,却是未曾开口。
“还有这位小英雄,小小年纪,竟也是侠义心肠,强敌面前,即是我等大人亦多未曾有此胆识,某亦是佩服不已,这娃娃,汝唤做甚名”。耶律大石说着,忽得又想到了一个人物,便是转身四下寻找,只一瞬间便是看到了初一,笑着说道。
听得耶律大石所言,那初一便立起身来,学着大人模样,挺直腰板,朝着耶律大石作了一揖,朗声言道:“回将军,俺大名姓燕,唤做燕飞天,将军,打小师傅们便是教俺们要知恩图报,俺师兄舍命救了俺们,俺怎能眼看他受苦而只顾自己身死”。
听着初一的一番话语,那耶律大石不由得眼中精光一盛,只见他捋着虬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娃娃,许久才笑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赏识的笑意。
那萧让见得他二人言说已毕,便是指着那清玄道人对着耶律大石言道:“将军,这位英雄乃二仙山紫霄观一清道人公孙胜高徒清玄道人是也,今次吾等能得脱逃,他是立了首功”。
一直随侍在旁的萧普贤宗听得此言,登时双目微红,亦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言道:“先生所言极是,当日若非清玄真人舍命断后一搏,吾等只怕此刻俱已是金人刀下之鬼矣,真人,且受吾一拜”。言罢,便是朝着清玄真人磕了一个头,那清玄真人听得响动,轻声笑了笑言道:“将军莫要再说,若是当时是汝,汝亦会如此做的,万幸,这些娃娃毫发无伤,吾等这便心安矣”。
“好汉子”。那清玄话音未落,那耶律大石已是激动万分,朝着清玄真人竖起了大拇指。清玄道人闻听此言,笑了笑,却也似武松一般,未曾说话。
“萧先生,汝说了一圈,还未曾给某介绍介绍先生自己呢”。片刻之后,耶律大石转身朝着萧让笑着言道。
“某姓萧名让,手无缚鸡一落魄书生而已,无有甚可言之处,将军见笑了”。
却是在此时,忽闻得这耶律大石好似想起了甚事,蹇起了眉头,在这屋中来回踱起了步了,在这片刻之后只见这耶律大石猛的一拍大腿,指着这萧让,很是激动的言道:“萧先生,汝可是曾在那南朝蔡太师府中供职的门馆先生,吾早先去过蔡太师的府中,还是先生给通报递的信,先生仔细看看某,可曾还有印象”。
那萧让闻听此言,亦是颇为惊讶,于是便是仔细观瞧起了耶律大石,片刻之后,亦是眼中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将军好记性,却还记得区区在下,不才正是那太师府中门馆先生,当日将军并未留得如此胡须,所以在下虽是与将军见过数次,却是未能认出,委实有些尴尬”。
“先生当日所见可是这样”。萧让话音刚落,那耶律大石便是一把捂着胡须看向了萧让,顿时,屋中传出了一阵哄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