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大木屋之中,武松萧让等人正自收拾着包裹行李,一张靠窗的木桌之上,初一和狗娃亦是在干着同样的活计,此际,众人的面孔之上或多或少都颇有些不舍。
却是在此时,窗外忽的隐隐传来了一阵吱呀吱呀的车轮滚动之声,随即一声马嘶紧跟其后亦是传入众人耳中。
正在收拾的初一和狗娃闻得此声,立刻便是趴到窗边,拿根木杆支起了窗户,循着声响往外观瞧。只见得离着屋舍约莫数百步之距的大草坡之上,一辆马车正吱吱嘎嘎的缓缓行来,马车之后,跟着一匹枣红马,那马上端坐着一人,二人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身便装的萧普贤宗。
“师傅,萧叔叔带着一辆马车来了”。初一往着身后师傅招呼了一声,便是拉着狗娃飞快的朝着大门外跑去。
“初一”。正当这初一和狗娃向着马车那里飞奔之时,忽的马车门帘一挑,耶律云裳那桃花般的盈盈笑脸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只见那耶律云裳站在马车之上朝着二人招了招手,便是一下就跳下了车来,咯咯笑着往着二人飞奔而来。
“云裳,慢些跑”。顺着声音,初一和狗娃又是看到了眉头紧皱,正苦着脸的萧普贤宗。
“萧将军,今日怎生有闲到此间来”。循着声音来到的门口的武松萧让,一脸狐疑的向着萧普贤宗问道。那萧普贤宗一脸哭笑不得的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指了指大门,便是走了过来。
片刻之后,众人一齐进得屋内,分宾主落座已定,众人便是将目光定在了萧普贤宗身上,萧普贤宗看了看众人,无奈的笑了笑,拱手言道:“几位师傅,甚是惭愧,吾怕是不能接初一和狗娃进城去了”。
“萧将军,这是怎生回事”。听得萧普贤宗如此言说,那武松等人俱是一脸惊愕,面上隐隐的罩起了一丝阴云。
萧普贤宗想是心里早已知晓武松等人如此反应,便干笑了几声,朝着耶律云裳言道:“云裳,汝这便过来吧”。
那正和初一狗娃嬉戏在一起的耶律云裳闻听舅舅召唤,便是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一蹦一跳,喜滋滋的来到了他的身边,笑嘻嘻的朝着武松等人眨么起了眼睛。
武松等人看着耶律云裳这副模样,更觉云里雾里,不知这甥舅二人葫芦里卖的是怎生的一味药。
“诸位,罢了,某便不在遮掩了,昨日云裳在此听得二位师傅说那随军出征之事,回头便去来问某,某自是不能再隐瞒于她,便与她提起既日起暂去那王宫之中由王后萧塔不烟照看之事,谁知她一听之下,便要赖着某,跟某上阵杀敌,某怎能带着她一同前去,于是她便跟某提了个要求”。言说到此,这萧普贤宗很是无奈的看向了耶律云裳。
“吾跟舅舅说,吾要来此间跟初一和狗娃作伴”。那萧普贤宗尚未开口,那耶律云裳已是抢先言道。
听得耶律云裳所言,这武松和萧让二人登时面色一苦,亦如萧普贤宗一般,很是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便是都看向了初一和狗娃。
那初一和狗娃一听之下,对望了一眼,很是惊恐,朝着耶律云裳直摇手,那耶律云裳一看初一和狗娃这副神情,顿时气苦,狠狠的瞪向二人。
那二人眼见如此,俱是小嘴一撇,仰起头来,故意不看她,耶律云裳心中更是生气,却是在此时,只见耶律云裳眼珠转了转,蓦的嘴角坏笑了一下,随即挣开了舅舅怀抱,慢慢踱步到二人身前,清了清嗓门,一字一顿的慢慢言道:“既然汝二人如此不待见吾,也罢,那吾即刻回去便是,本欲带着海东青来此与汝等玩耍,如此这般,那便当吾未说”。
话音刚落,耶律云裳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只一瞬,便现出两张阿谀笑脸,随即便是听得一个似水柔情般的声音:“云裳,好说好说,俺们欢迎汝来一起作伴,是罢,狗娃”。
说话的正是初一,且在说这话之时,这初一还拿手肘捅了捅狗娃,面上更是各自挤眉弄眼,花样百出,那每天和他厮混在一起的狗娃又怎会不知这初一的心思,随即便是嘴里恩恩着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来。
“吾弟,汝这是允了么?”耶律云裳两眼出神的看了看初一,嫣然一笑。
这初一听得耶律云裳言语,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往日种种,不禁又是微微皱起眉头,稍有些迟疑起来。
只这一停顿,那耶律云裳眼珠又是一转,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海”。便只刚说一字,那初一已是举着手大声喊道,“俺姐,俺允了,”
却原来这初一听得那海字一出,那海东青的神骏形象便是又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之中,惹的心中火急火燎,于是便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这耶律云裳眼看这初一和狗娃俱已是允了,心中甚为得意,笑盈盈走向了武松和萧让,随即便是很是少见的朝着二人行了个礼,随即跑去拽着二人衣袖撒着娇言道:“二位师傅,便允了吾留在此间吧,吾不愿留在宫中,待在那里,吾心中很是不快”。言说到最后,想是想到了甚伤心之事,眉宇见渐渐没了笑意,小脸竟是苦了起来。
那武松和萧让二人眼见得如此,俱是沉默不语,良久,二人不得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耶律云裳见得师傅点头,顿时拍手欢呼起来,却在此时,萧让朝着萧普贤宗言道:“且慢,萧将军,公主留在此间,那大王可允?,大王若是允了,此间无有人照看,这几个小娃怕是不妥”。
萧让堪堪言罢,只见萧普贤宗忽面色一苦,拱了拱手言道:“耶律大王那里,公主早已撒泼耍赖求得大王应允,至于这照看”言说到此,这萧普贤宗顿了顿,忽的转过身朝着屋外唤了一声:“吴妈妈,汝且进来吧”。
话音未落,众人便听得一阵脚步之声自那门口响起,片刻门帘一挑,一年约四十上下,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慢慢走将进来,一见众人,便是慌忙行了个万福。随即便是立在一旁。
眼见此妇老实,武松和萧让顿时语塞,对望了一眼,怎一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