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雪花飘飘,转瞬之间,可敦城又是迎来了一年除夕,与那往年热闹相比,今年除夕却是显得有些清冷。
南大街上,尽管已是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可那漫天大雪却未曾有一丝减弱的痕迹。往昔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大街之上,此际却人冷清异常,罕有人烟。
此际,街道一角的萧宅之中,初一和狗娃正围坐在窗前的小方桌上,初一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坐在一角的吴妈妈,而那狗娃却兀自蹲在一角,手中拿着一枚果儿正啃的香甜。再看那吴妈妈正一脸笑意的执着一把小刀在做着春牌和桃符,此刻在她身前的小竹篮里已是置着几枚成品,紧靠着竹篮还有着一卷用红绳扎好的纸束。
“吴妈妈,汝手真巧,这春牌做的甚是精美”。看了半晌,这初一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走到吴妈妈身边,拿起一张春牌向着吴妈妈问道。
“燕公子见笑了,老身在南边生活之时,每逢除夕,家中都要操办这些物件,做的多了,便是有些熟络”。吴妈妈笑着应到。
“吴妈妈,那张贴这些有甚讲究未有”初一起了好奇之心,笑眯眯的凑到吴妈妈身边问道。
听得初一所言,那吴妈妈心中百感交集,侧过身来正对上初一笑意盈盈的面庞,刷的一下,那吴妈妈便是忍不住落下泪,只须臾,便只见着吴妈妈很快的抹了抹眼泪,随即便是有些愧疚的对着初一和着狗娃言到:“,两位公子见笑了,老身不该,这欢喜的日子,老身却是扫兴了”。
“吴妈妈,莫要再想太多,俺记得在家过除夕之时,爹娘总要将家中收拾打扫干净,还要熬些浆糊来粘贴这些,不若吾等一起便来帮你吧”。初一待那吴妈妈说完,便撸起袖子笑着向着吴妈妈说道。
那旁边的狗娃听的初一言语,俱是鼓掌叫好,随即便是跳起身来,也不问吴妈妈同意与否,便蹦蹦跳跳的走到墙边拿起器具,干起活来,这吴妈妈一见之下,原本欲要阻拦,后心中寻思今日除夕不可扫了娃娃兴致,想到此间,这吴妈妈便不在言语,只是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初一,狗娃,汝等且过来一下,”,片刻之后,隔壁里间忽的传来了师兄清玄道人的声音,闻得此声,二人俱是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是先后入得屋中。
只见那屋舍之中,清玄道人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好似正等着初一等人到来。
“初一,汝将这布包打开”。清玄听得初一狗娃已是进的屋中,便是将那包裹往前轻轻一送,初一见状,连忙抢上几步接过了师兄手中的包裹。
“打开吧”。清玄道人轻声言道,那初一嗯了一声,随即便是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包裹,映入眼帘的是着几个物件,一枚很是好看的玉簪,一封已是封了许久的书信,一把短刀和着一个黒木牌。
见着这些物件,这初一仔细观看了半晌亦是未曾看得明白,随即面上渐渐显现出疑惑神情,却在此时那狗娃凑了过来“咦,初一,这是甚物件”那狗娃行至近前,随手拿起了那个黒木牌看了又看,眼见得上面似是有字,可是苦于自己未曾识得几个大字,便是有些羞愧的向着初一问道。
“初一,汝且听好了,此间物件除了那黒木牌,都是汝之物品,原是武师傅保管,武师傅临行之前嘱咐吾,寻个机会将这些都还给汝,吾思忖,今日乃除夕佳节,当做礼物送于汝再合适不过”。清玄道人微微笑着言道。
“可是师兄,这几样物件却是如何来历,有甚说道,俺却一无所知,师兄知晓么,若是师兄知晓还望师兄解惑”。听得清玄说这是礼物,初一显得很是高兴,只是苦于不知这些所为何物,于是便向着师兄问道。
“初一,这个玉簪和书信俱是汝母亲之物,那柄小刀却是汝生下当日,武松师傅赠送于汝的见面之礼。听武师傅言说,此刀唤做流光,来历非凡,端的是削铁如泥,奇快无比”。清玄道人听得初一相问,便是娓娓道来。
却是在此时,那一旁同来的狗娃听说的这柄不起眼的小刀削铁如泥,心中颇为不信,于是便是走到近前,放下手中的黒木牌,一把拿起这柄小刀,摸出一枚铜钱,便是一刀砍下,
这一刀下去,狗娃立时便是一声惊呼,随即便是睁大了眼,捂起嘴,似是不敢相信,却原来这狗娃一刀之下,只闻得一声极细的轻响,那枚铜钱便已是断为两截,眼见得这枚大钱费了,这狗娃立时后悔不迭,心疼不已。
“真是一把好刀,狗娃,汝且小心,莫要伤到自己”。见得狗娃这样,初一心中顿时有些担心,便是一把拿过刀来,轻轻放回原处,便在此时,初一看见了那被狗娃置于地上的那块木牌,见得上面刻有字迹,便是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亦是颇为尴尬,却原来虽是随萧让师傅已有多时,却是颠沛流离,聚少离多,因此并未曾识得几个大字,眼见得这木牌,却是不识得,心中颇为尴尬。
“师兄,这木牌上写的是甚,俺只识的几字,这牌上所写俺不明白是何意思,这牌俺却是在哪见过,好生面熟”。纠结了一阵,这初一终究向着清玄问道。
“初一,狗娃,汝等即刻将吾屋中小桌擦拭干净,将这牌位供到桌上,听吾细细道来”。听得初一所言,那清玄道人瞬时面上闪过痛苦之色。
屋中方桌之上已是供上牌位,而那牌位面前的置着两碟果蔬,此际,初一和狗娃二人正很是虔诚的跪在这牌位面前。
“师尊们,今日是除夕了,汝等在那边可曾还好,徒儿领着两个师弟给师尊们请安了,师傅,不知不觉已是一年有余,吾等历经艰辛行到此间,却才颇得安稳,然徒儿无能,此时业已成了废人,且那清风师弟吾又未曾护的性命,徒儿甚是惭愧,幸得师尊在天之灵庇佑,初一和狗娃二人得以周全,实乃不幸之后之万幸”。言说到此,那清玄道人心中痛苦至极,竟是嘴唇微颤,无法再说出话来。
直到此刻,这初一和狗娃才知晓这牌位原来便是众位师尊的灵位,心中瞬时便是映出师尊们的音容笑貌,二人俱是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