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张中孚先生到了”。却说那华州城里,太傅兀术正在那后堂之中,盯着一块写着周侗二字的木牌怔怔发着呆的时候,一名侍卫忽的进门禀报,听的那侍卫之言,兀术蓦的眼前一亮,急忙吩咐左右将那张先生让进屋来。
“王爷,因何烦恼,说来与小臣听听可否”。片刻之后,一名身着青衫,手执着一柄羽扇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缓步走进了屋来,一见到那兀术便是作了个揖呵呵笑道。
“还不是那反贼周侗么”。听得张中孚这么一问,那兀术叹了口气沉声言道。
“哦,王爷,此话怎讲”。张中孚似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先生,本王先前发了一道谕令给这华州的阿大人,本想着这老贼厮已是风烛残年,抓他便如抓个蚂蚁一般,未曾想这老贼厮竟是屡屡挫败吾军,将这华州连着周遭州县激的民变四起,匪患猖獗,怎不叫人懊恼惊叹”。见张中孚这么问,那兀术也便不在隐瞒,颇有些感慨的盯着那木牌对着他言道。
见得兀术这般言说,那张中孚却是并未急着回答,轻摇着羽扇在那屋中来回走了几步,便是蓦的眉头一舒,轻轻笑了笑向着兀术躬身施礼道:“大王,小臣有一计策,愿说与大王,以供参考”。
一见张中孚似是成竹在胸的神情,那金兀术立时便是来了兴致,点了点头,示意张中孚详说。张中孚一见之下,便是侃侃而谈:“大王,这华州四围之乱,看似毛贼处处,实则主力便只这少华山周侗一支,不若这样,大王将那两个要斩的狗官推将出来,反正已是要死,不若将这华州一切责任推在这二人身上,言说这征伐并非大王之意,而是这两个贼厮串通假传军令,大王将这二人斩之,将头悬于城门示众,接着便遣使去那各处盗匪之处招安,言说只要不与吾大金为敌,便既往不咎,且许以官职地盘,不怕这些汉人不动心,待得这些贼人投诚之后,大王许些空头官衔给他们,命他们充作先锋先去剿除各处不愿降服的叛匪,待得这些羽翼减除,那少华山贼人自是孤立无缘,待到那时,大王在一鼓作气,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大功告成矣”。
这张中孚话音方落,那兀术已是连连拍手大赞起来,片刻之后,这兀术便是命那张中孚立好文告,随即便是张贴在城门四处,亦是在同时,兀术派出各路使者带着委任文书去那各处山寨招安。
只数日之后,周边已有数个大寨的绿林接了状子,计有那青龙山的霸山虎齐彪,桃花寨的闯踏天于化龙,清水川的扑天鹞张金前等七八个大小头目,各自带着本部人马开往那华州受了招安,那兀术见得这张中孚的计谋甚是有效,心中很是欢喜,于是便是亲自宴请那几位头领,封官许诺不止,直把那几个头领激动的涕泪横流,纷纷表示效忠大金。
数日之后,这被招安的绿林齐齐被带到大校场之中,整编了一番,竟有两千人之多,那张中孚一见,又是向着兀术出了个主意,将这一干人等分作两队,分别命得齐彪和着张金领充作先锋,让这二队分作左右分别扫荡,互为竞赛,每日晚间杀人多着一队论功行赏,那两个大头领接得此令,便是纷纷卖力的冲杀起来,更有甚者为了邀功,竟不惜滥杀百姓以充之,兀术等人得知此事,居然充作不闻,那两队人一见得此更是张狂不已,一时之间,华州周遭哀鸿遍地,人心突变。
“周老庄主,请务必要给吾等做主啊,这些贼人太是可恨了,想当初一起造反,如今却接受那鞑子招安,掉转头来打杀吾等,吾等众人势单力薄,已是纷纷被他们打的惨不忍睹,老庄主吾等知错矣,还望老庄主不念旧事,收留吾等,吾等必和庄主一起同心杀敌,再无半点犹豫”。
少华山聚义厅中,周侗和着众头领俱是皱着眉头一脸冷漠的盯着那地上看着,此际,那地上正胡乱的跪着十数个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人,这些人正伏在地上大哭着向着周侗请罪,却原来这些人正是那山下各处不愿接受招安的各处头领,因是拒绝招安个个被那些先锋军打的寨破人亡,这些人聚在一起,走投无路,只得凑在一起,将着剩下的数百人马一起来到这少华山投效。
且说这周侗眼见着这些人跪在地上,心中着实有些百味杂陈,暗自忖道,前者老夫邀约诸人一起来此共谋大事,汝等听闻强敌来了,俱是怕死避战,如今可好,汝等众人已被个个击破,仅剩得这点残兵来此,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想到此间,这周侗不禁愈想愈气,鄙夷不已,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些人虽是惨淡至此,然终究是幡然醒悟,既是如此,还是收下为好,多得一人便多得一分力量,想到此间,周侗随即便是命人将他们带得下去,酒肉衣食好生照料。
眼看着这些曾经都是威风不已的各路豪杰,如今却是这班灰头土脸,周侗和着一干头领等人俱是唏嘘不已,却在此后,不久,那众人正自商议事项之时,忽得闻得手下禀报,言说那西城外的李家庄的庄主李瑄,差了他的二儿子赛温侯李天泽前来此间有要事求见。周侗等人闻听之下便是即刻招呼那李天泽上堂问话。
只片刻之后,一年约二十出头,身高足有八尺,面目俊朗的年轻后生,满身血污的大步走将进来,此人一见到周侗,立时便是眼圈一红,跪倒于地,大声哭诉到:“周伯伯,万望伯伯念在旧日情分,速速救吾爹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家庄的二公子
一见得这李天泽急切如斯,那周侗腾的一下便是立起身来,紧走了几步,连忙将着那这李天泽扶将起来,大声问道:“孩子,莫要着急,且坐下慢慢说来”。
那李天泽一听之下,便是再也忍将不住,向着场中诸人将那自家之声,急切的的说将出来,那众人听罢,俱是火冒三丈,气之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