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山下,离着山口约摸百十步的地方,一道蜿蜒曲折,又宽又深的壕沟正在紧锣密鼓的挖建当中,壕沟内外,大批男女老幼正垂头丧气,一脸哀怨的干着活,或是挖土,或是搬运,俱是显得甚为吃力,而在这些男女四周,每隔丈许便有着一名手持着木棍或是皮鞭的军汉,但见得这些军汉个个都是一脸凶恶之相,只消瞅得有人稍微懈怠,上去便是一顿棍棒皮鞭。
“张将军,此计真是高明,吾等亦不须出得太多力,只消将得这出山之路给他堵死,那少华山贼人久困之下必是军心涣散,不攻自破,若是捉得那周侗老儿,张将军以后必定是飞黄腾达,将军若是以后发达了,还望多多提携在下”。
却说那一干百姓正自苦干之时,离着那壕沟约莫两三百步之后,一处宽大的营盘亦是同时建造,在那营盘外侧,高大的栅栏已是建成了一半有余,在那已成型的木栅之中,间隔之间每隔丈许便建有一处箭塔,每个箭塔之上都有着数名背着弓矢的箭手正的站立其上,想是心情颇好的缘故,这些箭手俱是显得颇为懒散,向着那少华山上指指戳戳,说笑不止。其中的一处箭塔之上,一同招安投金的桃花寨的寨主于化龙正向着立在身前的张金献着媚。
但见着张金头戴铁盔身披铠甲,罩着一生红袍,脚上登着朝靴,远远一望,还真有些威风模样。如今的他,真可算的上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只在一月之前,这张金还只是在清水川靠着打家劫舍厮混的一名匪盗,自打投了金人之后,一直便是冲在最前,甚是卖力,因此颇得金人赏识,封为一方大头目,其后不久,由于那齐彪不满排位被那金人做掉,其手下的千余人的队伍立时群龙无首,便全部归顺于他。一时间张金手下人手已有两千之众,隐隐已是成了这华州地界除了少华山的第一势力。
且说这张金势力大增之后,心中未免开始膨胀,因此灭那少华山当这华州老大的欲念是愈加浓厚,所以那兀术让他带兵围困少华山之时,这厮便是一口应承,欢天喜地的便是领着兵前来,来得此间,这厮又是充分发挥了其无赖流氓的腌臜本性,这张金深知如今这少华山上的周侗等人俱是爱惜百姓的好汉,于是他便脑子一转,吩咐手下到那四野八乡去抓了大批百姓前来修筑营寨壕沟,即便是那妇女老幼亦是不放过,一时间这华州地界,人人皆是惧怕痛恨张金不已,背后已是偷偷呼他为活阎王。这张金听得这名声,却亦不为杵,反以之为豪,如今见得自己这招一出,此间建造的很是顺利,心中自不免有些得意,却才听得那小头目吹捧,那张金心中更是受用不已,忍不住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汝这小子,倒是颇会拍马屁,如此也好,哥哥我今日在此监工已是有些累了,不若这样,此间施工便尽皆交与汝,汝须好生看管,待得事成,太傅若有封赏,少不得你小子的好处”。片刻之后,这张金蓦的伸了个懒腰,将眼看向了身后的一处帐篷,便只一眼,那眼神之中已是盈满的淫邪之色。
原来这张金自打下了李家庄之中,依着兀术吩咐,将那庄中颇有姿色的女子都抓了过来,送给太傅之时,这张金留了私心,私自留下了两名美娇娘,日夜里只是喝酒淫乐,却才看得那帐篷便是安置这二人的地方,一见到这地方,那张金心中便如猫爪一把,于是便很是齁急的向着于华龙吩咐到。
“嘻嘻,大哥真是好雅兴,洒家听闻得大哥打下那李家庄后收了不少小娘子,不瞒哥哥,私下里小弟也好这调调,不知大哥可否挑那么一两个给小弟,小弟自是感恩不尽”。那于化龙一见得那张金眼神往那营帐去瞟,立时便是明了他的心意,于是便是舔了舔舌头,向着张金邪邪一笑言道。
听得于化龙如此说道,那张金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拍了拍于化龙的肩膀,很是猥琐的言道:“兄弟,只要汝好好跟着哥哥办事,将哥哥吩咐的事都办好,这点小事还算个事么,汝且看着,待到晚间,便来寻哥哥,哥哥自会另汝满意”。言罢,便是眼中似要喷火一般急着向那帐篷赶去。
“如此,便多谢谢哥哥”。这于化龙听得张金已是允了,立时心中便是大喜,冲着张金的背影大声谢到,片刻之后,那张金已是身影一闪,进的那帐篷之内,却才这张金刚入得帐篷,这于化龙瞬时便是脸色一变,冷着脸阴阴笑了笑,心中暗自说道:“张金啊张金,汝要死到临头了竟还是不知,汝还真以为这太傅大人会给汝升官加爵么,太傅大人早已将汝的种种恶行罗列在册,只待汝出力灭得这少华山,便寻个借口治了汝的罪,汝还不知吧,汝死后,汝这大位便是某的了,想到此间,这于化龙心中立时便是想入非非,好似那荣华富贵皆已是牢牢在握一般。
却说这于化龙在这箭塔之上心中暗自嘀咕之时,他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的营帐之中,那张金正躲在门后已是偷偷观瞧他多时。
眼见的这于华龙面色阴沉,这张金不由得亦是收起笑容,心中暗自忖道。果不其然,这贼厮这般神情,定是未安得好心,前日里太傅私会洒家,把酒言欢之时,便告知洒家这厮在他面前告了吾刁状,洒家尚自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这人心却是靠不住,罢了,且利用汝好生将着营寨壕沟建成,待得建成之日,洒家再好好款待于汝。
想到此间,这张金没来由的心中一乐,很是得意的又向着于化龙瞅了瞅,这才回过身来,一脸淫邪模样扑向了那被绑在柱上的两个妙龄女子。不多时,这营帐之中便传出一阵打骂哭喊之色,那箭楼上的于化龙闻得的此动静,不由得嫉妒的的牙根直咬,暗自低声骂道:汝这畜生且等着,总有那一天,汝的一切都会是洒家的。言罢,目光直视那座营帐,甚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