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悄然而至,打在顾筝身上却犹如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积压了许久的恨还是身上的疼痛作祟,还未回到玉筝榭顾筝便又晕了过去。
夜里又发烧说起胡话来,整个玉筝榭里手忙脚乱的伺候着,请了几次大夫。
直到开了春,顾筝的病才好的差不多,她窝在玉筝榭暖阁里的软榻上,望着外头的太阳,神色有些恍惚。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碧涧端了刚熬好的药来。
顾筝收回目光,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低喃道:“或许,真是我太心急了”
碧涧愣了愣,没听清,又问道:“啊?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顾筝已经起了身,端碗一饮而尽,动作利索得叫碧涧咋舌,她眨了眨眼,看了看手里正端着的蜜饯,又瞧了眼空碗才道:“……姑娘,您不怕苦了?”
“这点苦算什么”顾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替我更衣,咱们去给母亲请安”
“哦”碧涧点头,捏了颗蜜饯吃,动作麻利的上前,心底却觉得有些疑惑。
穿戴好之后,直出玉筝榭,去了云氏的院子,叶落婉和叶落庭比顾筝来得早些,正和云氏说着家常,见了她忙招手道:
“快过来,你这身子总算是好些了”
顾筝上前屈膝福身,“母亲安好”有冲叶落婉与叶落庭道,“长姐、二哥哥”
“去把灶上温好的汤端来”云氏朝身旁的婆子吩咐了句,又拉着顾筝坐在身旁的杌子上。
“母亲可饶了我吧!我刚喝了药,肚子撑着呢!”顾筝忙笑着求饶。
云氏轻点她眉心,“果真是好了,泼皮起来了,罢了罢了,等你饿些再吃”
“看到小妹好起来,我和庭哥儿才算松了口气,母亲时辰不早了,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叶落婉笑道。
云氏理了理衣裳,笑道:“你说的是,咱们走吧!”
“我方才从祖母院里出来,就偷个闲不陪母亲去了”叶落庭起身告辞,“对了小妹,那几个人还是留着你院里,护着你我也安心些,只是莫要再让自己陷入险境了,父亲……也担心着妹妹”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顾筝点头感激一笑,心底有些奇怪他提起叶邛时的神色。
但也没有多想。
叶老太太的易安堂众人围绕,其乐隆隆,一切好似尘埃落定。
夜间,用了晚膳之后,顾筝正准备宽衣安置,玉筝榭内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出了何事?”顾筝蹙眉问道。
“姑娘,是三姑娘来了”
碧涧话音刚落,叶落秋已经推门而至,指着顾筝鼻子便道:
“叶落筝,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连自个儿父亲都要害,你不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怎么,你却忘了?”
一连串的质问下来,碧涧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顾筝皱了皱眉头,让碧涧先下去,又望着叶落秋问道:“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怎么了?”
叶落秋冷冷笑了几声,“可怜你竟还不知道,全家人都瞒着你,生怕你伤心了,得,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了,你自己去问问二叔吧!”